第一百零六章（1/2）
张前和汪云只在五台沟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徐漠阳就派车来接他俩回了城里。
直到走张前都没再看见李健，真不知道躲哪儿鬼混去了。心里心疼大姑，但他也没得办法。五台沟这种地方，走不出去，也就扎根儿在这儿了，活着受着，直到最后烂了根芯儿。
大姑给装了一大袋子好吃的，张前也没客气。
倒是汪云走之前偷偷给大姑塞了一打钱，原本大姑是推搡着不要，但张前灵得很，不知突然从哪窜出来笑眯眯看着俩人，大姑也就不好推搡了，终于是收了。
上车以后汪云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大姑也真是不容易。”
“是啊……”张前叹了口气。
“以后你回来的时候尽量叫上我。”汪云说，“我也...想多来看看她。”
算是谢谢她，把张前养的这么好。
张前看着汪云的侧脸，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他轻轻握了下汪云的手，笑笑应了下来。
汪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命苦。不着三四进了局子的丈夫，贫穷施压的娘家，不长志气的汪立诚。以至于她不得不抛下张前出来混生活。
但现在她才明白，她是活得苦，但不是命苦。最起码...苦尽甘来，她有张前这么好的孩子。
跟郭晗羽约的是今天下午，张前担心林既明担心得紧，回到家也没休息，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打通了郭晗羽的电话，把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
汪云觉得张前这样着急出去肯定是去见林既明，她心里犯嘀咕又不好说，然而张前心思太剔透，倒是先稳了汪云的心。
“妈，我就是出去一趟有点事儿，很快就回来。”张前说。
说完在汪云的一脸无奈下急匆匆出了门。
汪云微微皱着眉心，张前这孩子心思成熟，她基本就没见过他这么急躁的时候。
“张前，这儿。”郭晗羽朝张前摆了摆手。
才刚刚过完年，很多店门都没开，他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小的咖啡店。
店面很小，一共也就二层。郭晗羽坐在二楼靠窗的木质方桌边上，大片的阳光透过窗户全洒在他身上。
郭晗羽喝了一口咖啡，看张前沉着一张脸坐在自己对面。与灿烂的日光形成鲜明对比...他脸色的阴霾好像沉得陷进去了一样。
郭晗羽：“.....你这表情，跟便秘多年一样，真吵架了？”
“真吵架还好了。”张前摆了摆手，正好服务员上来，张前要了一杯白开水。
“也是。”郭晗羽点点头，“真吵架你也不能找我。再说明哥对你那样的，怎么舍得跟你吵。”
张前朝服务员道谢，喝了一口水：“什么意思？”
“.......”郭晗羽没继续这个话题，“说吧，找我是打听什么情报。”
郭晗羽大概知道张前是个什么类型的人。关于他和林既明的问题，只要是可以解决，哪怕再困难，张前都不会去找别人帮忙。
现在张前这么急着找上自己.....郭晗羽心下有数，要么就是林既明犯倔了让张前担心了，要么就是...张前想知道什么，却又不想林既明知道他想知道.....
呸，绕口令呢。
“我就不废话了。”张前皱了下眉头。
“说。”郭晗羽继续端着咖啡喝。
“关于林既明的妈妈，你知道多少。”
张前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差点让郭晗羽这口咖啡从鼻子里喝进去。
“.......”他默默看了一眼张前，“你可真敢问。”
“我.....”
“你想知道什么啊……”郭晗羽说得费劲，“他妈妈...怎么...怎么去世的？”
“这个我知道了。”张前说，“我想知道林既明的问题。”
“卧槽？”郭晗羽瞪着张前，惊讶得就差把眼珠子掉咖啡里，“你知道他妈妈怎么去世的？你怎么知道的？”
张前没说话。
“卧槽.....”郭晗羽一口干了咖啡，得压压惊。
他缓了缓，再看张前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甚至莫名有些神圣：“你可以啊张前，明哥这都告诉你了。”
郭晗羽略有感慨摇摇头：“他连这都能跟你说，你还问我什么啊？……”
他皱着脸，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语气甚至有点酸：“你都不知道让他开口有多难，就他妈妈去世这个事儿，谁敢说揍谁。”
他指了指自己：“包括我，我当时看他状态不好说过几句....”
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桌子下的小腿：“...小腿被踹了一脚，连续半个月走路都疼，刚开始那一周都像个瘸子......”
“......”张前懒得安慰他，“我想知道，林既明自从...他妈妈去世之后有什么变化。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以前跟现在不太一样。”
“额...”郭晗羽深深看了张前一眼，“也不能说不太一样，现在的话...还是有点一样的。”
“怎么说？”
郭晗羽：“你没发现么，他认识你，跟你在一起以后变得好多了。也不怎么打架了，甚至还学习了。哎我说过没，他之前成绩很好的，初一那会儿年级前十跟玩一样。”
张前：“........”
他抹了把脸：“....我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
“.......你知道很多了，换别人早被明哥灭口了。”郭晗羽说，“其实他现在就很好了。你是不知道他妈妈刚去世那会儿....”
郭晗羽的表情拧着，不太好看：“成天在网吧混着，也不回家，他爸满城找他，但是父子俩见面就杠，最后找了文姨才消停些....”
“而且那时候吧……我都怕他。成天打架，感觉路上有人多看他几眼就能冲上去跟人家拼命....”
郭晗羽叹气：“我那会儿天天往医务室跑，包里都背着消毒水绷带啥的，就为了给他擦屁股！他身上总是带着伤，都特么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眨眼就特么给老子又挂彩！简直特么的五彩缤纷！”
张前听到这儿心猛得被揪了一下，林既明的伤...都是哪儿来的...他不敢想。
“那后来呢？”张前觉得自己嘴都张不开了。
“后来是我姐夫看不下去了……”郭晗羽说，“哦，我姐夫是警察，当时林既明的妈妈那事儿，就是他第一个去的现场.....”
“我姐夫后来好像给他做了做心理疏导。效果吧……也算还凑合，基本就是你认识他之前那样了。照样不像好样，但起码戾气没那么重了...不那么吓人了。”郭晗羽看着张前，“说句实话，什么都没有你好用，爱情能治疗所有的心理创伤。”
“........”张前抿了下嘴角，“心理疏导？林既明看过心理医生？”
“这个...不算吧。”郭晗羽说，“我姐夫就是咨询了一下。你知道他们刑警，还是认识几个心理咨询师什么的。就我姐夫跟他谈了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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