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1/2）
林远征今天是去邻市签一个合作合同。
本来这个合同是要跟他的老搭档刘总合作的。但老刘的公司出了问题，之前一直瞒着林远征想签合同就是为了得到这笔钱周转。但不巧被林远征知道了。
就林远征多年的经验看，就算这合同签成了，钱过去了，老刘这公司也没什么辗转的余地。
生意人商场事，亲兄弟明算账。林远征自然要保证自己公司的利益，于是他当机立断改了合作对象。
老刘为这个事儿跟他求过，也撕破了脸。林远征当然理解他。
两人认识很多年，都是从D市起家，也算是一起奋斗过。老刘还有妻子和两个孩子。
虽然生意上不能合作。但是人情上还是要帮一把。
林远征从邻市回来没有直接回家，倒是先去了趟银行。他也没跟老刘说，直接给对方户头打了五百万过去。
林远征心里估摸着，大概能让老刘缓一阵儿。
林远征自然没忘记今天跟林既明约了回家吃饭。
说到林既明，林远征的心里特别的复杂。
当年连桦的事儿，他自问是有愧的。他并没有出轨，更没有背叛连桦。当时衣服上的香水味和口红印也就是他们一行人去ktv的时候被喝醉酒的女同事不小心蹭上去的。他躲开了，也并没有做什么。
他道歉了，解释了，奈何连桦不听他的，偏执且骄傲。这让林远征也堵着气。再加上后来他的事业正好是上升期，工作越来越忙，也不怎么在家，就忽略了连桦的心理变化。
如果他能多关心一些........
林远征的确是个不会沟通的人。尤其面对林既明的时候。他也会默默查林既明，问文姨和老江林既明的情况，但收效甚微。父子俩隔着一道沟壑，很多东西都表达不出来，更别说林远征那本就不够直白的父爱了。
林远征打着方向盘往家走。脑子里一直想着林既明最近的变化。
说句实话，如果撇开林既明跟张前那一层关系。他对张前这个人本身是很欣赏的。
张前有少年的勇敢孤注，也有很难得的沉稳。而最直接扎在林远征神经上的，是张前的坦诚和直白。这也是他林远征最缺少的东西。
可是同性恋……
林远征摇了摇头。他已经对不起连桦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连桦了。
林既明不能走这条路。太坎坷，太黑暗了。
拐过家附近的街角时，林远征犹豫了一下，他的方向盘扭转了个方向，想去趟对街另一头的小吃街。
他记得林既明小的时候特别爱吃一家蛋糕店的肉松卷，那家蛋糕店在连桦学校附近，连桦下班总是会给他带一盒.....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家店还在不在。
林远征想着想着自嘲一笑，人啊……他大概也是老了。回忆起往事来，心头又酸又疼，又那么舍不得。
那家蛋糕店还开着。
林远征莫名就冒出来一种难以压制的喜悦，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放松，好像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还开着...幸好。
买了一盒肉松卷，林远征又驱车往家走。看看时间，林既明那边大概是快考完了。
他之前就交代过文姨多做一些林既明爱吃的。然而他自己想了想，竟然不知道林既明现在爱吃什么菜。倒是文姨，笑呵呵给他报出了好多。
这个爹当的。
他真的差劲。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
车子开进了小区，林远征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停好车下车的时候，对面的柱子后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
“老刘？”林远征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老刘缓缓朝他走过来，眼底泛着不健康的青色。
林远征在想是不是五百万到账了。但老刘来的也太快了……
林远征正琢磨着措辞，眼前就闪过了一道刺目的白光！
“你见死不救，就特么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老刘怒吼一声，然后林远征只觉得小腹一痛，手里的肉松卷掉在了地上。
“你.....”林远征跌坐在地上，捂着小腹，额头上都是汗，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抬头瞪着老刘。
小腹的位置被捅了一刀。
“不是...不是我，你....”老刘好像回过神儿了一样，扔下刀转身就跑。
“嘶......”林远征忍疼掏出了手机。
车库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他咬着牙，打通了120。
张前现在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紧紧闭着嘴，用力抿着嘴唇。心脏大概已经在左心室里碎成了八瓣儿了，他这会儿怕自己一张嘴再给呕出来。
一小时前，林既明站在教室门口接了个电话。医院打来的。
张前当时盯着林既明的脸，眼睁睁看着林既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他能听见林既明突然就不规则的呼吸，还有..能感觉到林既明控制不住颤抖着的肩。
张前什么也没问，拖着林既明就去了医院，俩人连书包都没拿，就剩郭晗羽在身后一脸问号.....
打车飞奔到手术室，林既明都一句话也没说。张前握着他的手，觉得掌心里是个冰块，还是怎么也捂不暖的那种。握了一路，张前的手也变得冷冰冰的。
林既明这个状态很可怕。尤其是在他看见文姨手里拿着一盒肉松卷的时候。
“情况怎么样？”张前抓着一个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立马开口。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得躺两天。”护士说，“没有伤到要害，救护车叫得也及时，人送来的时候意识还清醒。没关系的，就是刀口有点儿深，流了些血，受点皮肉苦，要住几天院了。”
护士看着张前，觉得这少年的长相讨人喜欢，于是又安抚道：“别担心，你爸爸这不是什么大手术，没什么问题。”
“........”张前来不及反驳，“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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