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赵哿不知该怎么改善一下这个尴尬的局面。

向卓推开他之后在床上静坐了许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别理我我生气了的气氛。

赵哿想他做手术大概是有隐情的，而他显然戳到了向卓不愿人知的疤。

赵哿突然就没有造次的勇气。他仿佛又变回了高三那个只敢在向卓熟睡时，将手背从他侧脸轻轻划过的自己。

他想抬手，触碰向卓的后背。

“向卓。”赵哿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什么事？”向卓问。

向卓语气中的冰冷让赵哿心跟着凉了半截。他尽力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你，愿意和我讲讲当初发生什么了吗？”

“当初？”

“就是大二的时候。”

向卓没想到赵哿居然能拉下脸问出口这事儿，一时沉默。

“要不然，你先转过来？”

“我错了好不好？咱们好好说好吗？”赵哿看着向卓露出的大片后背，咽了口唾沫愣是没敢碰，只把双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双肩上。

“向卓，要是真的有什么别的原因的话，我先真心的对不起。”赵哿用他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劝道，“但有什么事儿你别生闷气。”

“你说。”向卓冷不丁开口。

“我？”赵哿一愣。

“嗯，要让我说的话……”向卓说着话，脸却一直没有转过来，“你先说说你这几年的事吧？”

“呃……我啊？”

这就尬了，他赵哿的事迹没有哪个是光彩的。

这时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他和向卓相互隐瞒，但本质是有差别的。向卓是因为另有隐情，但他是难以启齿。

“行了，睡吧。”

向卓直接扯过被，关了床头灯准备睡觉。

向卓让他说，也不是一开始就掐算出他无话可说的。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推心置腹的必要了。

赵哿看这比刚才还尴尬的情况，慌得一逼。他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再说话的好时机，但是他这时间紧迫，要是错过这一次谈心机会，下次指不定又得什么时候。

他无比相信明天早上向卓就敢翻篇儿。

“向卓，你不是想和我说冯辕的事儿吗？”

说完这话之后赵哿感觉身下的床颤了一下，赵哿的小心脏也跟着一颤，然后，向卓起身，把赵哿小腿压着的那一小块被角拽了出来。

“呃……”

“你，”向卓声音中不带着一丝的温度，“去你自己床上，现在。”

…………

向卓一夜噩梦缠身。

他梦见了五岁的赵哿隔着他家的铁门招呼他出去玩儿，他刚把手中的书放下准备给赵哿开门，下一秒自己就在跑向机场的路上被一个发情期的omega迎面撞翻。

信息素的甜腻气味铺天盖地，他头脑发胀身体不受控制，晃了下身体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倒下去，一睁眼他正在学生会主席竞选的台上，台下的人都用或震惊或欣赏或抵触的眼神看着他，等他的下一段高谈阔论。

自己就像个机器一样拿着话筒站在发言台上，没有任何的手势动作，声调也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到麻木，一句句地陈述事实。

底下的老师眉头紧皱，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慢慢模糊，最终融合成了一个人--陶哲。

陶哲说你要想好这么做值不值，向卓听到他自己在说我要向上爬。陶哲的嘴一开一合的，向卓越来越听不清，不得不打断他，让他再重复一遍。

他眼中渐渐只有那双唇，他听到办公桌对面的人说：“你要来吗？”

他听到自己说我来。

可对面的人说，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你只要猜对了，就我来，你在原地等我。

自己说知道。

他又问，我凭什么去找你？

自己答不出来，就像高三每个晚自习永远都做不完的卷子一样，他都笑得贼兮兮的，回头问自己：“要不要我给你讲题啊？”

他不屑于知道问题答案，他努努力自己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他不想好像欠谁的人情。

自己说那算了吧，我不用你来了。

他说那不行，我还是得来，这是我的工作。

自己问你不是个无业游民吗？

对方不说话了，改动手了，直接上手开始要扯自己，向卓气不顺，挥手想赶走他。

下意识地就抓到了药瓶儿。

向卓猛地坐起来，深呼吸平复了自己过快的心跳，拿过药瓶顺手就倒出几粒--彩虹糖。

“？”

向卓抬头，赵哿正在自己面前蹲着，双眼布满红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

“我瓶子里的克里诺奇呢？”向卓有些愠怒，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乱翻他的衣服兜绝对是越界了。

“大概在你的瓶子里吧。”赵哿说，“我没动。”

向卓重新拿起手里的东西，才发现这不过装甘草片儿的瓶子而已。

“我怕你的药再是什么‘朋友使的’什么的误会，就干脆没翻。自己考证一下。”

赵哿的确没睡，手机屏幕亮了一晚上。

他彻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冯辕引他入局，他自认为一心多用见招拆招，对他来说毫无压力，就把事儿轻率地揽下了。

事实上难度的确不大，他轻易地知道了冯辕想让他知道的事情，还顺带敲到了点儿冯辕的八卦。

但是发现问题只是第一步，解决问题的方法太难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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