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不归宿（1/2）
家明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仍是如此，他不确定是自己失去了视力，还是因为这个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
此刻他正瘫坐在地上，有些头昏脑涨，他努力地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铐住了。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今朝在何方，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是被人AI写手公司抓了。
他使劲地晃动着手，试图挣脱铁链，但直至自己的手腕都淤青磨伤了，铁链仍是纹丝不动。
他有点气馁地坐在地上，眼前闪过六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候，突然一道光闪进来，家明下意识地眯上了眼睛，下一刻，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家明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这光的强度，看清进来的是一个医生。
或许不是医生，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支针筒，微笑着说：“你准备好了吗？”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家明正在董桐家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关于自己死亡的事情。
家明往嘴里塞进去一块麻辣牛肉，再灌一口肥宅快乐水，禁不住说：“爽！”
董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有喝啤酒爽？”
家明连番摆手，“你别想着喝酒，今晚就喝可乐，省得你等会又发酒疯。”
董桐嘴角飞快地闪过一丝微笑，“我上次喝醉怎么你了吗？”
“也差不多了，反正，不准喝。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我也还在赶稿呢。”
董桐看似随意地问：“你很急着发作品吗？六手下不是有好几号AI写手在挣钱吗？”
“跟这个没关系，你知道的，我有脑洞就止不住要快点把他写出来，一日不写完，我就牵肠挂肚的。”
董桐给他夹了一个泡椒牛肉，“话说，你看过他那些AI写手的作品吗？感觉水平如何？”
家明想了想，自己似乎还真的没关注过六手下的AI写手出的作品，“我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忙着吗，迟点再看。不过我见识过最新型号的AI写手写出来的小说，不得不说水平是真的高。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董桐笑了笑，“我不爱看小说，有这闲情逸致还不如去研究研究菜谱。”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真的要看小说的话，我也只看你的。”
家明抱拳，“兄弟！仗义！”
两人又扯淡了一会，家明问：“我的葬礼，你有去吗？”
董桐点点头，“我还记得，那天很冷，还下着绵绵细雨，简直就跟美剧里拍的葬礼场景一模一样。全部人穿着一身黑，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你母亲，一直在哭，但是哭得很隐忍，不是呼天抢地的那种，没有声音，但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滴下来的泪水。”
家明听他这么说，眼前立马出现有了画面，眼眶红了，鼻子也有点酸。
董桐拍拍他的肩，“那天认识你的人基本都去了，大伙还是很惦记着你的。后面我们拉了个组，说着要给你父母打些钱。直到三年后我死的时候，每个月都有打。他们生活上还好，你也不用太难过。”
“他们，怪我吗？”
董桐迟疑了一下，“说完全不怨，你也不信。一开始是会有一些的，但是后来也明白了，这不是你的错。”
家明心里苦笑，是吧，还是怪我的。他突然觉得很苦闷，捞起一块苦瓜吃下去。
“那我的书呢？怎样？我记得我当时在写一部新作，才写了一半。”
“你一开始的时候死因不明，微博上还闹了一会，所以有了些人关注你。那个作品，你的编辑把他给续写写完了，然后以你的遗作为名义发了。叫什么我倒是忘了，当时看了只觉得狗尾续貂，后半段完全把你的心血给毁了。本来，你的其他作品也是要再版的，但是因为这一部没法好，刚好又赶上那年出行业不景气，就取消了。我一直觉得遗憾。”
听了这回答，家明更苦闷了。
“这么郁闷，要不要给你开瓶啤酒？”
“是你自己想喝吧？”
董桐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是看你郁闷才提议的，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又不像你。你喝，我不喝。怎样？”
家明点点头，到冰箱去拿了几罐啤酒过来，喝了个痛快，“哎，总感觉之前的三十年被狗吃了。”
“谁不是呢？”
家明摇头，“你不是，你，自己开了饭店，做菜水平一流，大家都喜欢你。”
董桐那起一罐可乐当啤酒喝，“那又如何，眨眼间就是大梦一场，什么都没了。”
“起码你成功过呀。我，我呢？写了一堆自以为良好的作品，说是无人欣赏，实际无人问津，半吊子水平高不成低不就。饿不死自己，但也富不起来，换个工作又不乐意。最后还啃辣翅噎死了。”家明觉得自己的上半辈子，实在是太憋屈了。
董桐没回应他，伸手捏了一下家明那红彤的脸，“你喝醉了。”
家明打掉他的手，“没有。”
“有。”
“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喝醉，家明猛地站起来，尝试走直线，然而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冒星星，晃了一下要摔了，董桐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家明晃动着身体要下来，董桐没管他，把他扔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出去了。
家明记着要在12点前回家的承诺，挣扎着要做起来，但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今晚，又是食言的一夜。
六突然觉得有点冷，翻了个身，摔下了沙发。
突然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的他摔得全身疼，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又摸了摸脑袋。
阿尔吉农：“需要叫医疗帮助吗？”
六摆摆手，“几点了？”
“三点。”
六环顾了一下屋子，明显家明还没回来。
心里禁不住就有点生气了，这个李家明，每次说话都不算话，到底要在那个姓董的那里呆多久？！！！！
六不想让农农看出来，压下了火气，问：“他呢？”
“睡了。”
“？？？睡了？？！！！”
“喝醉了，睡在人家床上了。”
六整个人蹭地站了起来，就和他的火气一样，蹭地从心里飙上了头发。
造反了这是？？？！！！
阿尔吉农帮家明解释道：“只是喝醉了睡着了而已，菊花没有失守，对方的菊花也没有失守。”
不过六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气消了的样子。
他阴着脸，“把门锁了，锁死。”
阿尔吉农犹豫了一下，照做了。
第二天，家明在头痛剧烈中醒来，使劲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猛地坐起来，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董桐家睡着了。
此刻他的鞋袜被脱掉，安好地放在床边。上衣也被脱掉了，他紧张地掀开被子一看，裤子还好好地穿着。
家明差点被吓死，想来是因为喝醉了，人家好心照顾了自己一下罢了。
他摸了摸脖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下一刻，他的脸色大变：卧槽，把六给忘了。
他到家的时候，是11点55分，对着门扫描了一下瞳孔，提示：禁止进入。
他深呼吸了一下，“农农，开门。”
阿尔吉农：“开不了。”
“我的权限也开不了吗？”
“不能。”
家明无奈地敲着门，“六，我错了，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毫无回应。
他提高音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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