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DNA结果显示来认尸的女士确实是两位死者的亲生女儿,而她在也是几周前那起失踪案的报案者。
“孙女士,希望您能冷静下来配合调查。”
她异常愤怒地说:“你们能不能尊重死者家属?无缘无故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女性死者,是您的母亲,男性死者,是您的父亲。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死者死后的第三天,您向警方报了失踪案,失踪的是您的儿子。”
“他不知情,我也不知情。他不知道姥姥姥爷死了,就跑回老家去找。”她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茶几盖布上残留的血迹、客厅沙发和挂画后的墙上刮下的墙灰中残留的血渍,经比对,是两位死者的。您说什么样的凶手,能在老人屋中杀人后处理血迹,而后购置新的沙发和挂画?又是为什么,您的儿子在死者死亡后恰好被接到您现在的住处?”
“你们在怀疑我?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父母呢?”
“女性死者身中十五刀,男性死者身中二十余刀,均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痕迹。根据鉴定结果来看,死前有过防卫行为。女性死者被单刃锐器刺破肺部致死,男性死者被单刃锐器刺伤颈动脉,致使颈动脉断裂。您没有杀人,但您有藏尸和包庇凶手的嫌疑。”
“你们有什么证据?”她大声吼道。
江景说道:“您来警局认尸,高度腐烂的尸体除非身体有某种非常明显的特征,否则不会短时间内认出。这两具尸体均无明显特征,但您不仅认出,还坚信尸体就是您的父母,说明这不是您第一次看见尸体,且对死者尸体特征非常熟悉。”
“天下哪有儿女不熟悉自己的父母的,我是他们的女儿,当然能认出来。”
“哦?是吗?”齐蒙问她,“女性死者右脚踝骨骨折、患有高血压和冠心病,男性死者患有二型糖尿病和食道癌。您也知道?”
她低头不语。
“老大,您看。”
陈白给顾昊看了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
“继续放。”
他撞见了浑身是血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很恐惧害怕,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跑开了。
“他没有关门。”
陈白不知看到了什么,被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顾昊按住他的肩让他重新坐下,陈白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老大,门口那是……是死者的手吗?”
顾昊皱着眉将他连人带椅子一并推离,他继续放大,可惜只能看见他推了老人后关了门,大约五分钟后才出来了,“查清楚这个人。”
秦天和魏章一起到犯罪现场和物证的同事一起取证,他看见了摆在床头的生活照,一共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应该是小孩的,生日时拍的艺术照被放大后挂在床头,照片中小男孩穿着白色T恤,眉头并未舒展,好像不太乐意拍照一般。
“好像……真的见过。”
他仔细回忆着,生活中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人太多,能记住的太少。除非有什么特点能让人印象深刻。
陈白叫了一声“老大”,顾昊挂断电话转过身来。
孙宇也抱着电脑走了过来,对他说道:“查到了,监控里的中年男子,是负责这一片清扫工作的环卫工人杨毅。”
陈白从前觉得,孙宇打字非常慢,一个文件敲半天都敲不完。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戳,感觉像小鸡啄米似的。敢情你小子平时都是想偷懒装的不会打字。以前一要调查资料,顾昊就会让他去找相关部门调查。可今天他看见电脑屏幕在出现满屏的数据后,弹出了关于杨毅资料。
“你……”陈白见一旁站着顾昊,也没继续问下去。
“一年多前他出了车祸,肇事者逃逸,家属报案后警方介入调查,最后索赔了三十万。人事档案显示,他成为环卫工人的时间在遭遇车祸的几个月后。但在几个月前被昀城分局请过去'做客',当时是因为他在昀晖环岛被人举报藏尸,后来证据不足且通过了测谎被无罪释放了。当时出具的精神司法鉴定结果显示他只能保留车祸前的长期记忆,车祸后他的短时记忆有损伤,就是他会忘掉自己五分钟前做的事。不排除这是他通过测谎的原因。”
不能确定致命伤的情况下,参与人共同承担刑事责任。可关上门的那一霎那,除了死者,到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杨毅是否参与作案,也不知道他在五分钟内到底有没有实施犯罪。
“顾队,波嘉工厂的老板打电话来说我们耽误开工,要投诉我们。”
“作案工具找到了吗?”
“还没有。”
齐蒙接了顾昊的电话。
“现在向她确认一下,她小孩那件带血的衣服和作案工具,她是怎么处理的。”
“这我怎么问,她现在除了哭还是哭。什么都不承认,什么都不说。本来就不承认自己藏尸,现在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把电话给她。”顾昊平静地说。
齐蒙将电话递给了孙女士。
也不知顾昊对她说了什么,孙女士将手机重重地摔到地上,屏碎的同时齐蒙的心也碎了。他无语地接过江景递给他的手机,孙女士突然说道:
“尸体是我和我前夫处理的,那把刀,埋在垃圾堆旁边了。”
“记得在哪儿吗?”
“记得。”
“带我们去。”
此时的她显得尤为平静,但这并非平静,而是濒临崩溃的前兆。她知道她保护不了她的孩子了,但她并不想包庇一个陌生人,一个可能剥夺了父母生还希望的凶手。
“顾队。”
如果尖刀的手柄上没有指纹,那只能从被破坏过的犯罪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让一让。”秦天戴着手套,找得尤为仔细。
“挺认真,不错。”
秦天说道:“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么肯定?”
“给我站远些,别耽误我找证据证明我的观点。”
“那你说说,凶手是谁?”
秦天指着墙上的那个小孩的照片说道:“我去医院找阿满的时候见过他,那天他浑身是血,穿着这么件白T恤,是那位来认尸的女士领着去的。”
“为什么去医院?”
“当时这孩子身上的血多得吓人,一直念叨有疯狗要咬他,医生说他精神不稳定,时间就是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的那天早上。”
“你确定你看的就是他?”
“还得确认不是。”秦天嫌他跟个跟屁虫似地在身边晃悠,干脆走到客厅去找。
顾昊站在客厅看着取下遮挡的画之后墙上被刮过的痕迹,在挂画向门延伸的地方也有被刮过。说明死者是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的。他戴着手套揭下门外侧贴的“福”字,果然发现了血迹。
后经孙宇查证,秦天说的确实没错,那天上午同家医院确实有夏淮的就诊记录。
夏淮精神不稳定是因为他在案发前服用了安眠药,导致出现了幻觉,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认为姥姥姥爷是要伤害他的野狗,出于自卫将二老捅死。孙女士也对自己和前夫抛尸的行为供认不讳。
只有杨毅对自己的罪行矢口否认,虽然没有从作案工具上发现他的指纹,但老人的血迹出现在大门外侧与监控相符的位置,恰好证明杨毅进屋前老人并未死亡。生死一瞬,本以为天使来临,谁知恶魔悄然关上了门。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秦天气得说不出话,已经问了五个循环了,他每隔五分钟就要重新审讯一次,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魏章说道:“别抱着你能拿我怎样的心理,审讯是给你陈述的机会。你失去记忆,也不是逃脱罪责的理由,你的这个病,本身不会导致你行为举止不清醒或意识模糊。罪恶还是罪恶,你以为你忘掉就万事大吉了?尸体忘不掉,犯罪现场忘不掉,警察也忘不掉。无论你杀没杀人,都属于参与共同犯罪,一样要承担刑事责任。”
“你们警察的主观推理也能算作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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