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分离（1/2）

翌日清晨，长安城内下起了鹅毛大雪，他们洋洋洒洒，将原本孤寂的长安城显得更加孤清冷。

四面白色，惨白惨白的.

两军对垒已有一月有余，战争早已经一触即发。

宇文泰站在城楼之上，紧绷着脸。他的正面跨在马上对视着的正是满满狂傲本性的突厥可汗。

他的下首跪着的便是自己刚刚迎回的国主。

良久过后，阿史那燕都喊道“宇文泰，我只要张擎！若不得他，你们的国主，长安城的子民都得死！”

他的话，划过长空，如尖锐的磁石一般，打入宇文泰的心里。让他原本紧绷着的脸更加严肃。

而阿史那燕都更是势在必得！

周围一片肃杀，白色的笼罩之下更加苍凉。

没人敢说一句话，没人敢打破这一刻瘆人的宁静。

宇文泰心里明白的很，他已经苦苦支撑这么久，往后他不是撑不下去，而是，百姓的命，皇帝的命，由不得他掌控。

苏绰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最后才又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若是苦称下去，夫人也迟早落入他的手里。”

宇文泰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塞外狼王，薄唇紧抿。

“把夫人带来！”宇文泰阴冷的声音响起。

段二眼睛瞬时就湿了，身子却没动。

宇文泰又说了一遍。

段二没动，段荣起身驾马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那明明没有多远的路程，却像是被刻意拉伸了一般，变得异常缓慢。

当马蹄声渐渐临近，宇文泰慢慢转头，看到了拖着大肚走出来的张擎。

今天的她，红衣加身，面若桃李，水眸荡漾，在皑皑白雪之下，这张脸，倾国倾城。

他转回了脸，看向了城下。

与此同时，张擎也站在了他的身边，而她的眼睛自然也看到了城下的突厥可汗。

他嘴角轻扯，眼底带着慢慢的 嘲讽。

宇文泰面无表情，可是喉结却是数度变化。

雄心壮志是漆黑的夜里的北斗星，可是夜里的星辰，也是孤寂的，高处不胜寒。

阿史那燕都回看了阿布一眼，阿布提刀上前，一刀刺向武帝的脸颊，武帝面貌本就白皙，如今被明晃晃的一刀刺破，鲜血顺着脸颊流向了武帝的下颚。宇文泰难以做决定，那便由他来做。

武帝轻呼一声，抬头喊道“宇文泰，你的眼里，只有家，没有国了吗！”

宇文泰紧抿着唇，才道“把夫人送下去！”

他的声音清冷，透过风沙迅速的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可是没人懂，也没人相信。

包括张擎在内。

虽然长时间以来，她心里觉得宇文泰保她而舍长安的可能很小，可是，当她清清楚楚的听到那简单的只言片语从他嘴里说出的时候，她还是心里猛地空了一下，满满的不可置信。原来，那夜里数次的抵死缠绵，声声呼唤，竟如镜中繁花，水中圆月一般，不堪一击！

他曾在耳边说说，自己是他的命，他若相负，天诛地灭！

时间，还不曾流转，誓言却早已淡忘。

“将夫人带下去！”他又说了一遍。

这次所有的人都信了，段二红着眼睛走到了张擎身后。

张擎的嘴角轻扯一下，淡淡的说道“今日，是你宇文泰负我，既然如此，我不怪任何人，亦不怪你，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明，瞎了眼！你既然将我推入虎穴，我张擎也不会做拖泥带水之事！”说完她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瓷瓶，红色的，像是自己的心口血一般刺眼。

她的眼中带着嘲讽，毫不迟疑的将瓷瓶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宇文泰转头看向她问道“你喝了什么！”

张擎突然抬头笑了一下，张口回道“你我既然情谊两断，那这个孽种不要也罢！”说完瓷瓶一扔，扭头走下下城门。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可是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有寒风吹过，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干又涩。

城下的张擎，衣阙翻飞，在青天白日之下却像极了黑夜之中嗜人心血的彼岸花妖，妖娆，夺目，刺眼，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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