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苦艾（上）（1/2）

中午游雁带着谢隽星去学校食堂吃了顿饭，为了避免出现有些年迈的老师还得和学生抢饭吃的搞笑场面，教职工是有开设小食堂的，不过谢隽星却提出想在食堂大厅吃饭。他选了个角落位置，拿起相机开始从取景框里观察这个世界，引得周围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几乎要以为他是哪家电视台的记者了。

游雁叹息一声，都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蹦上来指着他们说，你拍什么拍！

午饭结束，谢隽星好好感谢了一番，说自己接下来会去一趟镇上，游雁给他说了几个地点的大致方向，两人便分开了。

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午休的时间，学校这个时候比较安静，只偶尔能听见小操场上传来几声吆喝。阳光一点点从树杈间撒下来，风吹一吹，人显得懒洋洋的，游雁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才回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吊扇开着，几个老师趴在桌子上午睡，年长的主科老师还在备课。游雁的办公桌上放着上午的花名册，他没什么事儿干，便打算再看一看，打发时间。

没过一会儿，有个女学生过来轻轻敲了下门，她进来先是看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到游雁桌边，递了个塑料包裹，说：“游老师好，这是咱们班收的餐费，还没收齐，张老师没在，能先放您这儿吗？这么大笔钱我怕给弄丢了。”

游雁认出这是高一班的班长，好像姓冯来着，挺有礼貌一小姑娘。

“可以，给我吧，等会儿张老师回来了我交给她。”

“麻烦您了，这个缴费名单我包在里面了，我们这个按小组收的。”冯班长说。

“好的。”他接过来，锁进了桌下的抽屉里。

快上课的时候张老师才姗姗来迟，游雁把这件事转告给她。对方却说：“小游啊，这个钱先就放你那儿吧，这个月收齐了交到财务老师那就行了，老交不上那几个直接找他们家长吧，班里的事呢你也得熟悉熟悉，多跟冯青她们几个班干部沟通一下，几个小姑娘还是挺能干的……”

张老师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游雁也是拒绝不了了，等她走后，另一位资历较深的老师便跟他说：“老张这是故意把事推给你了。”

“周老师。”游雁恭恭敬敬地喊了他一声。这位周老师以前教过他数学，是个挺和气的小老头儿。

周老师笑了笑：“你们这班上有家庭比较特殊的学生，怪难交涉的，老张自个儿是不乐意去搀和了，正好你来，这烫手山芋自然就到你手里了。”

游雁点了点头，也没觉得多意外，从他踏进这间办公室开始，就知道之后的日子不会太顺遂。周老师拍了拍他的肩，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下午开始上课了，办公室里走了一多半，游雁把抽屉里那塑料袋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摞着几沓钱。两张五十的，其余多是十几二十块，几块几毛的也不少，纸币上尽是褶子，不过被人展平了，看得出来还用书本压过。每一沓钱上都包着一页作业纸，写着第几组，组员名字以及金额，没交的就标了个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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