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纪事（四）（1/2）

小日子眨眼回到了正轨，撤了大红灯笼，喜字照旧迎风飘展。小院子依山傍水住着虽舒服，到底在荒郊野外不方便走动。孟凫这边领下了暮秋操练新兵的任务，三天回来一趟，晨起暮归最后只得暂住营地。院子整日静悄悄的，张钰自己住的没劲，又要看顾铺子，也只得回了旧宅。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匆匆只会过一面，张钰虽嘴上不提，心中叫苦不迭。哪家恩爱夫妻新婚头些年不是如胶似漆比蜜甜，可怜偏要他守着冷衾把泪抛。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夜北风忽起，树枝噼里啪啦作响，匆忙翻出了蒙灰的暖炉，柴火偶尔炸起几朵烟火。睡前丫鬟紧闭了门窗，张钰因嫌屋子里闷人走后自己又推开了窗，裹着厚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没由来烦躁的不行，望着天边圆月辗转难眠，最后一掀被子爬了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又紧赶着收拾了几件加厚棉服。

唤起守夜的家丁牵了马偷溜出后院，叮嘱了下人不必告诉老爷太太，自己翻身上马迎风绝尘而去。张钰自己心里也没个去处，自知营地不是想来即来的地方，收拾的衣服怕也只是空跑一趟，本只想策马放肆一番抹去心中烦闷。可马却通了人心，直往孟凫营地里奔。

风好似带刺钢鞭，紧握缰绳的手不出二里路已割裂数道小口。骤然降温，五脏六腑还未适应，热血被冷风一激，从胸腔倒出涌到嘴中慢是冷冷铁锈味。张钰伏爬在马背，任它颠簸，并不觉难熬。

出了城天边星子渐渐模糊，天色在破晓前暗下半刻然后骤然白亮，马蹄扬起层层飞尘，眼瞅着练武场便在眼前，张钰猛然驻马，前蹄扬起险些跌下。近乡情更怯或许便是如此，心心念念的咫尺之间，却犹豫不敢前。

“张爷儿。”

远远瞧见一小兵跑来，张钰眯着眼仔细辨认半晌并不认识。小兵跑到跟前大口喘着粗气，“张爷儿是来寻孟将军的吧？”

张钰微微点头不置可否，小兵上前牵住马道：“可赶巧，昨夜儿赶上我守夜，远远的瞧着一人骑马过来，我一看，嗐，这不张二爷嘛，紧赶着下来迎。”

“你是……”，张钰见状下了马，抖抖腿跟在小兵后走。

“嗐，俺弟在二爷酒铺子里做跑堂，三月前俺们无事给了三天假，得空俺去找他说话正遇着二爷，二爷见了给他了半天假叫我兄弟俩好好说说，还叫他端了盘盐毛豆来吃……”

张钰模模糊糊想不起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他一天里送出的东西数不胜数，张钰做生意讲的是个和气生财，邻里没少得了好处，几颗盐水毛豆两杯小酒，哄的一条街再没个红脸。街坊们也乐得给他宣扬，一说酒铺子，先说张二爷家怎样怎样。

小兵喋喋不休说着，一抬头前边就是孟凫的歇息处，偷笑着对张钰告退，说那边练武场的叫了。张钰深吸一口气，脑袋懵懵的就抬腿往帐子里走，还未靠近接着被两个持刀的拦下。

“哪儿的？”

“去报给你将军，就说张钰来探亲。”

拦人的一个眉毛一竖怒道：“谁准来的，没牌子你探哪个？”

张钰还未答，便听身后一声低呼：“你怎来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