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横祸(1/2)
丁长舒换了装束在马车上等候多时。
公孙童在马车上饮着热茶,心情颇为轻松。
“阿慈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阿慈婆扯着嘴角笑的僵硬,“要我夸你聪慧过人还是多管闲事?”
公孙童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既然碰上了,如何管不得?”
阿慈婆沉默片刻,道:“我当真是小看了你们。”
“我也未曾料到会出现杀手闹那么一出,假的毕竟是假的,假的莹小姐杀人就应该偿命,何况,她还差点烧死天赐,至于她为何杀人假装莹小姐,又如何与李承宣勾结,留着她自己跟官府说吧。”
方天赐盯着阿慈婆看了半晌,脑子史无前例的滴溜溜转的飞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方天赐恍然大悟,连道两个原来如此。
“我更是小看了你们的身份,竟然能拿出国舅令。”阿慈婆神色冷冷。
“好巧不巧,问人借了这么一枚金牌,不想能派上用场。”
阿慈婆冷哼一声,不语。
片刻后,公孙童轻叹一声,“汪老爷对亡妻感情很深,十年来不曾想过续弦,膝下只有汪莹一个孩子,如今谎言拆穿,汪家老爷怕是伤心更甚,自此孤独终老,可悲可叹。”
车上各自不语,除了金铃儿叮叮当当的声音便是马蹄和车轱辘声响了。
“那日我掉下山崖,挂在了树上,但是伤到了右臂,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下来,送到山脚下一位婆婆家中,那婆婆就叫阿慈婆。”
“在山脚下一住就是半年,直到收留我的那位婆婆病逝我才回到襄阳城中,住在安置流浪孩子们的安乐窝。”
汪莹一心想要溜回汪府拿回母亲的遗物以作念想,无奈汪家守卫森严,用尽方法始终混不进去,甚至几度想要写信向汪镇揭穿青青的真面目。可是看到父亲与青青父慈女孝的相处,一时又不忍心,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如何还能做那个脱凡出尘的莹小姐,干脆放弃了回汪家的打算,在安乐窝守着孩子们,时不时到汪府外看一眼父亲。
“我记得你说襄阳城要乱?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汪莹直视着她,“你能管?”
“我想管。”
“你管不了。”
“还是那句话,天下人管天下事,不试试如何知道管不了。”公孙童目色真诚。
汪莹眼眸微微一颤。
“襄阳城最近来了不少生人,语言十分诡异,我不知他们是想要针对谁,今日汪府那些刺客只怕是个开始。”
“所以汪家请了那么多武林高手护院?汪家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这般守护?”
汪莹沉默片刻,反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她这般问,必是不放心几人的身份,那汪家守护的东西必然是极为重要的,毕竟关联着襄阳王和傅行舟,她不敢轻易说自然正常。
公孙童瞥了一眼驾马的丁长舒,道:“京城镇国将军府,丁家。”
汪莹看看易容后的三人,还是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
“抱歉。”很明显,她不信,也不敢信。
这就证明事关重大,泄密即死。
送汪莹回了安乐窝,三人又回了亡伯处,宗夏身上的鞭伤不轻,深的那几处怕是要留疤了,此刻上了药喝了药睡得深沉,几人围坐在一起讨论开来。
“是秘蒙文字。”公孙童在纸上印了一道仔细辨认一刹,摇头苦笑:“可惜我识得梵文,却识得这等密文,得找专人解了。”
看完那几封信件之后,公孙童神色却轻松起来。
“我们对襄阳王有不少误解啊。”
方天赐看的是迷迷糊糊,又听她说道,“原本以为会是汪镇襄阳王同前朝余孽有所勾结,却不料会是这样的情境。”
“不是还有个什么傅行舟?看他不像一般人。”方天赐撑着脑袋问道。
“傅行舟是镇南将军,整个云南都在他的统治下,他傅家痛恨鞑子到极致,万不可能与他们有染。”公孙童道。
方天赐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名字,“我好像听人说过,几十年前,朝中也有一位傅将军,为表忠心,自刎于驾前,何等悲壮——”
说着说着,便感受到了丁长舒寒针般的眼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每次丁长舒发出这样的目光他便什么都不敢问了,生怕丁长舒一定会长刀出鞘,割掉他的舌头。
方天赐蓦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不由自主的想到南阳的时候,他十分怀念那时候的丁长舒,无比怀念,他特别想跟丁长舒多说会儿话,哪怕不说话,一起呆着就成。
他想跟他亲近一些。
次日清晨亡伯便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汪家被烧了!
整个汪府烧了整整半夜一直烧到现在,大火都没有熄灭。
公孙童率先反应过来,几人易容成了孙家人直奔汪家而去。
汪府庄园极大,其中建筑众多,亭台楼阁湖桥栈道应有尽有,哪怕前两日被烧过一次后院,此刻火光冲天,整个襄阳城都能感受到热浪。
方天赐一眼就看到蹲在墙角的汪莹,她又换回了阿慈婆的装扮,神色木然,呆滞的望着熊熊燃烧的汪府大宅。
三人奔了过去。
“阿慈婆——”方天赐叫她。
公孙童蹲在她跟前。
只听她喃喃重复着,“他没出来——他没出来——”
公孙童脸上长存的笑容再也提不起来,她跪在地上,将阿慈婆抱入怀中。
他没出来——
是汪镇没出来。
“三位。”一道男声在耳旁炸响。
一看,是身着绿袍的李承望。
“李护院。”方天赐抱拳问候。
他注意到反常的阿慈婆,也蹲在她跟前,十分温和的问了一句。
“阿慈婆,你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到李承望,还是李承望问了她这么一句的缘故,汪莹直接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李承望也不动弹,由她抱着。
等她哭够了,抬眼,却哭肿了眼圈,眼球红的滴血。
“多少人在里面?”汪莹问。
李承望抿了抿唇,“火是从老爷住处开始烧起来的,他在密室不知情,我们打不开密室,也叫不应他,死了几个家仆和丫鬟,其余都是烧伤。”
他或许觉得阿慈婆的反应很奇怪,一时也解读不出来其中的信息。
汪莹却忍不住崩溃的叫了一声,“木头,我爹没了,我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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