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2）

“其实，我今天胡思乱想是因为……最近身边发生的都是不太好的事。”佳佳的表情比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眼中依然藏着郁色。

“发生了什么？跟我说说。”

“一直照顾我的护士姐姐突然辞职了。她对我很好，也非常关心我，偶尔还会过来陪我说说话，现在她不走了，让我很不习惯……”

“照顾你的姐姐？”易最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终于找到零星记忆，“是那个小杨？她怎么突然辞职了？应该是工作变动，调到其他分院去了。”

“不知道呢，我问她她也没告诉我……”佳佳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说，“还有隔壁病房的哥哥，他……他今天好像快要……”

说完，女孩眼中泪光点点，眼眶发红，伸出手拉着易最的袖子，“我舍不得他，我、我也好怕。”

易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佳佳，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舜宇也在。”

佳佳微微一怔，“哥哥……”

“只要你还想着他，他就会陪着你，舜宇不希望看到妹妹哭鼻子，勇敢一点。隔壁哥哥的离开不是真正的离开，只要你一直记住他的好，他也会同样以另外一种形式陪伴在身边。”

佳佳似懂非懂点点头，泛着水光的眼眸看向安慰自己的人，“那哥哥他一直陪着你吗”

“当然。”

佳佳歪着头，轻声问：“阿易哥，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哥哥陪着你呢？”

易最一愣，“怎么这样说？我和你一样想他啊。”

“如果哥哥一直陪着你，这样其他人不就无法靠近了吗？”女孩的双眼清亮， 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在里面，她直视着眼前代替哥哥照顾自己的男子，终于说出埋藏许久的话，“我希望你忘掉哥哥。”

易最脸色微变，“怎么可能？佳佳，别再乱说了。”

“没有乱说，这是我的真心话。”仿佛为了体现自己的郑重，女孩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后背刚刚靠在枕头上，便继续开口，“哥哥很好，阿易哥也很好，可注定不能继续的感情，为什么不试着放下？如果是因为他救你而感到内疚的话，真的不用这样。”

面前女孩像成年人一样对自己敞开心扉，易最不得不跟着她的话去探究内心。内疚？的确，如果不是因为他程舜宇也不会死，易最对此耿耿于怀。一命换一命，恋人离世对他的打击，早已超过了所有可承受的痛。

那些痛交杂着太多情绪，悲伤、悔恨、无力、绝望、缅怀……仿佛永远跟随着自己的影子，挣脱不开，也稀释不了。

“就算我告诉自己不要内疚，也不可能忘了他。”易最觉得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那就试着放下，只有这样，才能尝试新的生活。”佳佳眨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书上说，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谁也不能收回它，所以阿易哥，你的权利是没有期限的，不要因为哥哥，放弃重新开始的机会。”

易最笑了笑，“饶了一大圈，原来你想说的是这个。”他知道佳佳是想说服自己接受秦岸。

“我想说很多，可是不知道怎么说。”佳佳认真的表情夹杂一丝苦恼，成年人的感情对于她来说，模糊又厚重。她顿了顿，“我想，如果是哥哥，他也一定不希望你被过去束缚，”

易最皱眉，“从来没有束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说太多，你该休息了。”说完，易最不由分说扶女孩躺下。

眼见话题要就此打住，佳佳不想再暗示，直接道：“阿易哥，秦岸哥哥是个好人，看得出来他对你也很好。”

“这你也知道？”易最玩笑般咧开嘴，“以后别看那些电视剧了，小小年纪不要当红娘。”

佳佳撇撇嘴，不服道：“我是认真的，为什么不答应他呢？你刚才说过会放下过去的，还是说阿易哥有其他喜欢的人？”

易最的脑海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他面上平静如初，“大人的感情很难用道理说清楚，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下意识的，他回避了女孩第二个问题。

佳佳沉思片刻，退后一步，“那你答应我，遇到喜欢的人，不要退缩好吗？我不想因为自己和哥哥，让你错过那么多。”

“好，我答应你。”

佳佳今天疲态明显，易最没有跟她聊太多，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便离开病房。来到走廊，看到穿着睡衣的少年正在旁边病房的窗口探头探脑。

“怎么只有你一个？”易最走过去询问，“琪琪是不是又跑到哪里去玩了？”

“阿易哥，我就是琪琪啊。”少年很委屈，他不过是因为一次走丢，就永远被打上了“贪玩”的标签。“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那你哥去哪了？”说话间，易最望向刚才琪琪窥探的玻璃窗，发现房间里站了三四个人，全部围在病床一侧，躺在床上的是名年龄跟佳佳相仿的少年，这应该就是佳佳口中的那个“隔壁哥哥”。

“喏，那不就是他么？”琪琪往里面一指，神神秘秘对易最说，“在病床说话的那个，就是我哥。”

易最瞬间反应过来，诧异道：“他附到别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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