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2）

中午，白圆坐在自己的小酒馆里，看着没什么人的买卖直咬牙。当年靠着这个养家糊口赚了不少钱，但是这两年怎么就越赚越少呢。

白圆坐在柜台后，瞅着相邻的买卖家都是生意爆满，又看看自己这边冷清的样子，真是越看越火大。

正窝火时，白圆突然就听门口一阵吵闹，紧接着是竹板乱响，好几个嗓音洪亮整齐：“竹板儿打，进街来，铺户买卖两边排，是也有买，也有卖，也有欠钱的不还来——”

白圆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站起身来往外走，兴致勃勃去看是谁家惹了城东那群叫花子。他走到酒馆门口，果然看见几个衣衫褴褛之人手里打着板儿正一边走一边唱。此时正是饭口，街上原本就热闹，随着叫花子的出现，更多的人都纷纷探头来瞅热闹。

“金招牌，银招牌，不如自己动手砸招牌。请了工匠家中来，茶没有，饭没有，一个月工钱也没有——”

白圆跟着叫好，但是很快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叫花子们一边唱着，一边已经走到了自家铺面门口。

“说没有，就没有，大掌柜的嘴真油。你推我，我推你，理由还找了一大堆。别看东，别看西，大掌柜的就是你！”

白圆立刻蒙了，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瞪着眼睛看那几个叫花子，目光再挪到兴奋的人群上，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叫花子们堵在酒馆门前，呱得呱得打着板，唱出来的词儿朗朗上口，惹得周围人一阵阵叫好。

白圆终于找回了声音，涨红了脸面大叫着：“滚！滚！”

叫花子们依旧唱着：“不能走，不能走，大掌柜的抬抬手，谁赚钱也不容易，把钱拿来我才走——”

白圆冲回柜台后，抄出一根尺子准备打人，结果因为情绪太激动，迈门坎时脚抬得低了，一个踉跄就跌入叫花子堆中。

围观人群的哄笑声陡然上了一个台阶。

叫花子们也笑道：“大掌柜的快起来，我一不是天来二不是地，也没有女儿跟你拜天地——”

白圆眼睛都红了，他已经在人群中看见了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尚文。他趴在地上，抖着手指着尚文的方向，骂道：“好你个小崽子，你、你可气死我了！”

“大掌柜的别生气，你听我给你说仔细。人家工匠干活不容易，全凭一身好手艺。新媳妇用了新衣柜，开枝散叶添喜气。添人进口是大喜，不能让工匠苦兮兮。唐僧取经徒弟保，刘备还得俩兄弟。掌柜的别说推辞话，有钱一起赚才是——”

叫花子们一边唱一边围着白圆连蹦带跳，此时周围人群已经听懂了原因，开始跟着起哄。

白圆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然后带着尚文一起死。他哆嗦着爬起来，几步走回柜台后，抖着手捧出钱盒子，走到门口哗啦一下洒在地上，声音都喊岔劈了：“滚！”

没用尚文动手，叫花子们已经七手八脚将钱捡了个干净，然后一边唱着一边离开了。

鲁文昭听完尚文的讲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直接愣在了那里。

尚文怕师父生气，直接跪下说道：“我知道师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种丢面子的事儿打死也不会做。他们不要脸欠钱不还，我们要脸可以不计较，但是又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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