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曲瑞涛在现在的公司干得顺利，最大的原因是蒋飒。

或者说是因为淼淼。

之前几年，曲瑞涛换过好几份工作。第二份工作活儿多钱也多，但常常上夜班，他便试着给淼淼请来一个保姆。

五十多岁的女性，正规家政公司的，看起来和蔼，做事也麻利。她只需要给淼淼做一顿晚饭，然后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保证小孩夜里不要乱跑就好。

就在第二个月，一个深秋的夜里，她打来电话，说淼淼不见了。

曲瑞涛扔下工作赶回家，保姆已经在附近街道找了四十多分钟。她无比自责，曲瑞涛看不出一点虚伪。她说，她只是在睡觉之前打了个电话，之后去趟洗手间的功夫，淼淼就悄悄溜走了。

曲瑞涛不怕她打骂淼淼。他跟淼淼说过，保姆阿姨哪怕凶一点点，都要立刻打电话告诉他。

小孩应当是匆忙离家，手机没有带。曲瑞涛和保姆继续分头找，快到凌晨，才在大半个街区外的一条小巷里发现他。

淼淼穿着睡衣靠在墙角，眼睛闭着。曲瑞涛停住脚步，心高高吊起，仔细在昏黄的路灯下分辨他是不是还在呼吸。

还有的。

他突然能闻到窄巷里漫溢的桂花香了。脱下外套，他急步走上去给小孩套好，然后小心将他抱起。淼淼在他走过来时就已经醒了，看见是他，挣扎也未挣扎，本就泪痕未干，眼泪又大颗大颗往外冒。

“是哪里疼吗？”曲瑞涛恨自己没有事先检查，手想放轻些，可怎样都得抱着。

他放不下的。

“没、没有，”小孩努力把话说清，“淼淼好好的……我只是想去找哥哥，但是、迷路了，又走累了……”

“为什么突然今天要找我？我们说好的，等你醒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我了。”

“哥哥，你累不累，淼淼自己走。”

小孩转移话题的技巧并不高明。曲瑞涛把他抱得更紧，紧到手在颤抖。淼淼不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但失而复得让他的感官尤其敏感。淼淼的手缠住他脖颈，从冰凉到温暖；呼吸一直炙热，在耳边回旋。他深吸口气，低头，半张脸都埋到淼淼颈窝里，声音暗沉：“告诉哥哥……为什么偏要今天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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