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那日云逸尘在门外一直守着,就怕自己一个转身,岳卿涟便会消失不见,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大梦,思念过深。他在屋外痴情相守,屋里的人却是炸了锅。
“都是你嚷着要吃糖葫芦!”岳平戳着岳安的脑门责怪道。
“谁知道他在镇上呀,师伯不是说他去流浪了吗?”
“流浪?”看着两个小家伙在那吵吵嚷嚷,岳卿涟也不嫌弃,一个人泡着茶翘着二郎腿一副淡然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去流浪,云泊书醒了,他必然是该知道的早知道了,在这扮着痴情种悼念我亡魂呢。”
“师伯怎么不把他赶出去,现在孔镇不是咱们说了算吗?”岳安舔了舔手里护下的糖葫芦,一脸的不解。当初师傅和师伯背着他们设了局,九死一生只为骗那云逸尘,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红肿了双眼抱着死而复生的师傅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世间的报复怎么都不如生死两隔追悔莫及来的狠啊!他刺他一剑要他的命,那他就堵他的心,要他一辈子难安。
只是这招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那日起,岳卿涟的身子就越来越差,被墨言强制要求在这小村里静养,其实在哪不能静养,如今看着这不期而遇,岳卿涟也明白墨言的苦心了。
剜心之痛,并不仅仅只有云逸尘一人。他们两都那这段情来赌,看似都赢了一筹,实则满盘皆输。
“那师傅咱们要搬回旗山吗?”
“搬走做什么?亏心的又不是我们。”他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眼光是不是略过窗子看向外面。
不知是不是自己体弱的缘故,每日大半光阴都是躺在床上度过,三年的时间也不过就这么一晃过去了,当年萝卜丁大的徒弟如今也拔高了许多,岳平甚至能独自抱起他,而方才的匆匆一瞥,他甚至看到了对方两鬓的白发。
“三年啦,也不过就三年罢了。”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专心致志地又敲起了核桃。
云逸尘在外守了几日,既没人来赶他走,也没人来和他搭话,平安兄弟两依旧进进出出,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他也不恼,反而因为确定了岳卿涟没有要逃离的意思而安下了心。于是从那日起,他便开始不断上门拜访,也不在意岳平岳安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也不畏惧岳卿涟冷漠如霜的样子,他乐此不疲地将自己每日亲手钓上的鱼和种好的菜往他们那送去,一开始还吃过几回闭门羹,后来岳卿涟轻飘飘一句白送的不吃白不吃,岳平岳安便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云逸尘每日的上供了。
对于过往的事谁也不提,谁也不开口,就这么每日匆匆打一个照面,言语上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都鲜少落在云逸尘身上。这么长此以往,岳卿涟附近的邻居们倒是先好奇了起来,村里都知道住着个病弱又漂亮的白脸书生,年纪轻轻却带着两个孩子,偶尔会有个黑衣服阎王脸的高大男子上他们家待上片刻,因而虽然大家心里好奇的要命,却没一个敢上门打探的,也就平时见着那两个孩子,笑嘻嘻地想从他们嘴里骗上几句,但那孩子却精的很,一个冰块脸不说话,一个满嘴甜言蜜语骗走你手里的吃的却愣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说。
而如今,这又来了个漂亮男人,还整日送这送那像望妻石一样杵在门外一动不动,一下子又勾动了村里上上下下的好奇心,三天两头有人往这边瞧,瞧的岳卿涟浑身不自在。
“让他别来了!天天耍什么猴戏呢!”本来吃着不要钱的蔬菜鲜鱼,岳卿涟也不过是故意折腾折腾云逸尘,他当初那舍身之举,的确是想好好让他后悔一辈子,心痛一辈子,但当真见着了,心里又是百般滋味说不清楚。
岳平闷着头不说话,岳安忙着喝甜汤压根没注意听他说话,他看着两个越长越大却越来越不听话的小崽子,不由得气狠狠地磨牙,但嘴里飘出来的话却是百般幽怨,“唉师傅老了不中用了,平平安安也不要师傅了。”
明知他是在做戏,但岳平岳安却不能放他一人在那自怨自艾,连忙凑过去,劝慰讨好一股脑地上,早分不清谁是长辈谁是小辈了。
于是第二天岳安挺着自己的小胸膛,仰着头,努力想要用鼻孔对着云逸尘,翘起肥嘟嘟的食指,咳了几声。
“师傅喊你别来了!你赶紧带着你手里的滚吧!”
“我手里的?”云逸尘将手里的纸袋子提了起来,特意在岳安面前晃了晃,一阵阵卤肉的香味就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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