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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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月景离开明州之后，虞月文就又肯放虞月亭下楼了。

只是不能见人，毕竟他还要留些面子，这一点或许也是他和虞月亭唯一能达成共识的事了。幸好虞月文不爱应酬，所以访客不多，他倒还有机会在这新房子里转上一转，可惜照旧没能找出一个空的客房来。也或许他找出来了，虞月文也不许他睡。因为离外人太近了。至于虞月文的房间，他走到门前，只看了一眼，脚趾尖都没肯戳进去。

转身去了书房，抽出两本书来，拿了，仍旧回阁楼上去。阁楼虽然逼仄狭小，至少也是个齐整的容身之处。桌椅床榻都是有的，比楼下的沙发要好得多，和虞月文的屋子比起来更是霄壤云泥了。一人床上堆了乱七八糟的书和东西，二是那屋里的人也碍眼。虞月文几次叫他下来睡，白天再回书房上去，他都没有答应。

毕竟由俭入奢易，但由奢入俭却是难的。和人睡到一起了，就再不能委屈自己和禽兽共枕下去。在情事上也是一样，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对这具身体遭受的待遇死心了，这次却又和以往不同，想起虞月文要对他做什么，竟出乎意料地难堪。

偏偏虞月文从不肯叫他顺心，只嘲笑他说，这样子像个忽然想去给人做妾所以才守身如玉的老花魁，从前什么都行，如今就充当起玉女了。

虞月文打开阁楼门的时候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子挽着，一边进来一边解开领口的扣子，只嫌太紧。他在外面，年轻的时候当然也曾是人口里的美男子，但虞月亭不喜欢他那种萎靡的样子，即使养好了病，仍旧不是显得很精神。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他进了屋，虞月亭正在桌前写东西，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他，便只淡漠地回转过去。虞月文笑了一声，反手关上门，叫他：“大哥。”

“你不要这样叫我。”虞月亭搁下了笔，很是平静地道，“你夜里都不做梦的吗？我做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在天上看着，父亲和祖父的魂灵也在看着，看着你——”

“是看着你。”虞月文等他说完了才接话，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他们是在看着你啊，大哥。看看虞家光宗耀祖的嫡长孙是怎么把两个弟弟都睡遍了的？”

虞月亭的脸色苍白下来。这问题是他始终逃避的，或许终生也难有答案，只有随波逐流下去，死后的事，不如死后再去想了。这时虞月文已经离他很近了，走到面前，就在椅子上伸手圈住了他，问道：“你做噩梦的时候，父祖的魂灵在哪里看着的呀？你告诉我，是在床头么？那你是在谁床上，我的，还是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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