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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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梦旸应约前来拜访,是在三日后的上午,虞月亭穿了一件长衫,剪裁样式都是时新的,料子也很好,又戴起眼镜,一身的斯文气,很撑得起样子。
卫梦旸仍旧是那日见到的模样,西装革履,精致而风度翩翩。上门拜访当然也不会空手,带了许多礼物,虞月亭推辞不过,只得勉强收了。他邀卫梦旸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要坐下的时候却有些为难,扶着沙发颇为小心。
三日辰光不过是让脸上的印痕消去,腰背上还未消肿,动一动都疼。
卫梦旸目光一凝,但又不好这样看着他,便只是低头喝了一口茶,见虞月亭坐定了,才问:“静之先生先前说受了惊吓,现在可好些了么?”
虞月亭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客套地关切过了,竟一愣神,片刻后才说:“没什么事,有劳梦旸先生挂心。”
“虞三先生是出去了么?他好几日没露面,同僚们都很关切。”
卫梦旸说着就四下看了看。虽说他是来拜访虞月亭的,但这里是虞月文的官邸,主人家不露面,无论旧朝今代,都是失礼的。虞月亭听到同僚们都很关切的时候露了一点笑,只怕关切是假的,少了个人干活,缺了个人给公文盖章,而且个个都想当面看一看这笑话的主角,那些才是真的。
他摇了摇头,仍是轻声地:“舍弟睡得晚,料还未起身。”
卫梦旸愣了一愣。他甚至低头看了一眼表。他年少的时候便失了怙恃,所以亲自负责家中弟妹的教养。他一向规训极严,是从不许子弟昼寝的。虞家从前也是大世家,虞月亭他早年便认识,那时候是极端方克己的君子,温文知礼——他还以为虞月亭对这个弟弟尚能管教两分的。
此时再看虞月亭苍白的面色,与僵硬的坐姿,心下便明白了些什么,很是讶异。他心下仍有些不信的,但是一来他是笃信长幼有序的,不信虞月文真的敢这样犯上,二来也不好当面揭人疮疤,便慢慢地讲起些旧事来。
虞月亭很久没见过外人,更不要说谈天——季雨行断不能算,白长了俊俏面孔,做事却是和虞月文如出一辙的禽兽行径,实不可与言。
大概是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卫梦旸惊讶于虞月亭读了许多的外文小说,正和他聊西人与国人之为文的时候,虞月文穿着睡袍趿着一双软鞋,十分惺忪地出现在了楼梯口。
“一大早的,大哥在同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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