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路坟地夜遇鬼（2/2）

“啊，那是当然啦，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们这些术士做，那要那些鬼差干嘛！”吴道拍了拍自己的手，“只要不害人，等鬼差去抓他就好。”

赵四点头，重新启动轿车，他扭过头一脸为难：“小师傅，车子启动了，但是开不动。”

吴道极为心累地点点头，这小鬼真不听话，看他不好好教训他一顿。赫辰目送吴道气势汹汹地下车，他啪地一声关上车门。

“是不是爷爷看上去好欺负，你才这么无所畏惧啊！”吴道噼里啪啦地捏着手指，然后扭动着脖子，打算好好给那只小鬼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要招惹。

不下车不知道，一下车吓一跳。这一车队的车轱辘，都叫几个小鬼牢牢抱住，小鬼嘻嘻哈哈地抱着车轮子玩闹，有的坐在车顶上，有的蹲在地上。

吴道这才发现这条路旁边有好多坟包，都没有树碑。估计是这些早夭的孩子的坟墓。

“都滚开！”吴道呵斥道，但是这些小鬼置若罔闻，依旧开开心心地抱着车轮子。被吴道从车子里丢出来的那个四五岁的小鬼正坐在车顶上对着吴道吐舌头。

“信不信我灭了你！”吴道从怀里掏出一叠符咒，手指掐诀，符咒就像子弹一样一张接着一张飞了出去，小鬼左闪右避轻巧地躲过符咒，继续对吴道做鬼脸，好不快活。

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气得吴道直跳脚，这鬼差办事效率也太慢了吧，留了这么多小鬼，害得自己要跟一群孩子玩，吴道似乎忘了自己也就十二岁。

吴道抽出一张黄符，几下折成一只纸鹤，念了个咒，手里的纸鹤摇摇晃晃便飞到半空，然后缓缓膨胀开来，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像一只老鹰朝众小鬼俯冲下去。

抱着车轮的小鬼四散开来，动作慢的被纸鹤叼在嘴里，四肢大张，嘴里呜呜哇哇大哭。

这下吴道开心了，看见那些小鬼惊吓的模样，不禁鼓掌喝彩：“你们跟我斗还嫩了点。”

一瞬间鬼哭狼嚎，鸡飞狗跳，等到吴道重新坐上车的时候，他顶着鸡窝似的头发愣是把车上四个人惹笑了。

“走走走！笑屁啊！”伸手欲将头发抚平，那些可恶的小鬼就不能安生投胎转世做人吗？

吴道等了半天这车也不动，一股寒气往天灵盖里灌。昏黄的车灯打在水泥马路上，一张惨白的小脸冒炯炯血泪，从车灯里探出来，然后颇为天真烂漫地歪着脑袋，咧嘴一笑。

“嘴都咧到耳后根了还笑！”吴道不顾自己的鸡窝头，掐诀朝小鬼一指，一道闪电般的火光打在小鬼脸上，小鬼不闪不避硬是抗了吴道一诀。惨白小脸上的血液越发肆意流淌。他也不笑了，龇牙咧嘴露出凶相。

车大灯开始忽明忽灭，坐在驾驶座的赵四，拼命向车座方向躲，他闭着的眼睛，头上青筋直冒，恨不得将自己嵌进车座里。一边用手在空气中推拒，一边在抖着嘴喊：“让开！让开！”副驾驶的商阳比赵四要淡定多了，他坐得笔直，抱胸的双手，直视着窗外的小鬼。

哎，自己怎么把那个四五岁的小屁孩漏了，看他这副样子修为是小鬼里最高的，估计死了有几十年了，这般不依不饶挡车是想干嘛，如果要害人，吴道眸子里闪过狠厉，那只能让他魂飞魄散。吴道对着凶相毕露的小鬼怒呵：“再挡道别怪我不客气，你好歹也有几十年修为，别一时邪念落个魂飞魄散！”

这样说了，吴道转身拉开车门，从腰间掏出铜钱剑捏在手里，还没出门，就感到一股拉扯衣服的力道。吴道莫名其妙地回头：“你干嘛？”

“可不可以，”赫辰黑如点墨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吴道，“可不可以不让他魂飞魄散。”

蒸腾的怒气如同坠入水缸的烙铁，滋滋作响后就销声匿迹。赫辰的话让吴道想起奶奶先前的教训，顿时心平气和，终究还是要看看这个小鬼有什么目的，也许不是他想的那样，动了歪脑筋呢？

正常来说，鬼混也怕人气，整个车队的人，这些小鬼没道理选他们开涮。要找也应该找形单影只的人，不过，吴道抿唇看了眼赫辰，也不排除他们想找上这个容易招惹脏东西的小破孩的可能。

吴道关上车门，重新坐回原位，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小鬼，翘起二郎腿，对小鬼勾勾手指：“进来，你有什么目的，给你几分钟。”

赵四惊急得马上瞪大眼睛，一脸惊恐，颤巍巍地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抓住吴道的手臂：“小师傅，别，别让他进来。”

意愿被无视的赵四眼睁睁看着小鬼拖着舌头，拿着自己的眼珠，往车里爬，车窗玻璃在小鬼的面前就跟不存在似的，赵四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的声音听上去竟有种微凉的感觉，飘飘荡荡散在空气里，吴道一时间想起了从前听过的夜半笛音。吴道看见小鬼恢复一开始看见的还算正常的模样，收回舌头，按回眼球，嘴巴开开合合：“帮帮我们，请你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