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余珩骑射成绩也算不错,十箭里中了七箭,虽然说没有一箭正中红心,但也拿了个二级甲等。
杨灵传十箭均中,五箭中靶心,一级乙等。
梁正博十箭中九箭,也是五箭中靶,因脱靶一支,一级丙等。
三人高高兴兴地回家准备第二天的乐试。这乐的考核可把三人头都搞大了。余珩还好,至少平日里上课时颇为勤奋,抚得一手好琴;杨灵传也在杨天正的威逼利诱下弹得还算凑合;唯独梁正博,弹奏的那叫一个魔音穿耳。
余珩杨灵传晚间听完感觉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纷纷要求梁正博不要在杨家呆着赶快回家。梁正博却咧嘴坏笑,直接跑到杨母那边说今日他们哥仨要睡一起谈心。
杨母闻言立刻想到自己年轻时和小姐妹一起彻夜长谈的日子了,非常开心的点起铜锅。杨家人晚上热热闹闹地吃了个涮羊肉,杨天正也多喝了几杯,不迭地夸奖几个孩子。向来在家只接受皮鞭教育的梁正博头次受到别人鼓励式的教育,直接懵了,说什么也要给杨父杨母演奏一曲。
杨父欣然答应,杨灵传和余珩来不及阻止,梁正博就把琴架在案上开始演奏了。
一曲完毕,杨天正一脸菜色,但极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马上脱口而出的粗鄙之语。
“正博…心栎他是不是不太注重这方面教育啊,你还是需要多加练习,不然这明日的校验可如何是好啊。”
“杨干爹!您说的对,我要么才弹一遍明天的曲目,烦请你指点一二!”
一听梁正博要让他指点,杨天正这位大教育家立刻认真起来,“正博,请!”
“师父…我去如厕。”
“爹我也去!”
两人偷溜出去,掐算了一会时间再回去,却发现梁正博还弹得如痴如醉。
杨天正似乎也忍耐不了了,这曲终了,梁正博还要再弹,直接就被杨天正婉拒了,“正博!先歇息下吧,也不能太过急于求成,还是要稳扎稳打才对。你还是先吃饭吧,多吃点才能长得壮。”
梁正博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把琴一放就继续吃饭。
余珩发现杨天正偷偷松了口气,不由地笑出声来。
“珩儿。”杨天正似乎想洗洗耳朵,“你去弹一首吧。为师也好看看你还有哪些不足。”
“是,师父。”余珩坐在案边,把梁正博的古琴搬上来,开始抚琴。
琴声悠远,悦耳动听,余珩的十指和他本人一样修长纤细,在烛光的映衬下,肤若凝脂,低头演奏的侧脸格外温柔,面颊发红,眉眼含情。但他身姿笔直,动作潇洒大方,丝毫不见一丝女气,反而是近乎无性的美。
梁正博目瞪口呆,一向只知道欣赏女性之美的他怼了怼杨灵传,似乎怕打扰到眼前这一幕,他低声对着杨灵传说道:“灵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珩二哥这么美。”
杨灵传闻言大惊,“不是吧梁正博,你别对珩弟动什么歪心思!”
梁正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歪个屁!我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吗!我只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哼,料你也不敢。”
二人还要斗嘴,却被杨天正各自敲了下头,“好好听,珩儿的琴技有很多值得你们学习的地方。”
但随着曲调终了,杨天正却皱紧了眉头。他岔开话题,吩咐杨灵传和梁正博去酒窖里拿酒。等人走了,才出声问道:“珩儿,你最拿手的曲目就是广陵散吗?”
余珩叹了口气,答道,“是的,先生。”
“这广陵散本来就寓意对官场政权的不满,我听你琴音颇为愤懑,不像你外表一样温和,满是尖锐的质问。你是不是还在纠结你父亲的事。”
余珩哑口无言,“是。先生,我听闻皇上现在正在彻查凉城失守的缘由。”余珩顿了顿说道:“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父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这话暂且不提,我之前问你,何为为臣之道,你说这个无法控制,只能看个人品行如何,才决定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臣子。我当时没回答你,这天下的千万黎民百姓,又为何只能听天由命,只能凭运气去看他的父母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要做什么样的事。如果你只是那普通的躬耕之人,收成如何已然全靠老天心情,连生活能否安康也全看皇天心情,又是否公平呢。”
余珩愣了愣,“可是我又能如何,我也不过是蝼蚁之辈,如若不是先生照顾垂怜,我只能装疯卖傻苟活,这不凭天家好恶,不凭高位者的仁慈,我又如何活得下去。”
“既然你深知人世苦楚,与其让这无处宣泄的愤怒时时刻刻折磨你,为何不成为那能选择的人。自己去查明真相,与其痛恨老天,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仁慈,为何不握紧自己手中的刀,成为像你父亲一样守一方之土,护一地之安定,上无愧皇天,下无愧厚土,不负万千黎民百姓,更不辜负自己的人。为臣之道在于选择,不在于个人品行如何。人无完人,即使是那心性生而狭窄的人,若他选择去做那仁德之事,又怎么样呢。”杨天正给余珩斟了杯酒,“珩儿,为父为师都有私心,但这仅限于希望你们能做个快乐的人。即使是灵传我也从未逼他去达到我的期望,你是我的学生,也许你会认为师父只想让你成为一代名臣好给自己涨涨名声,但为师只是认为,你既然如此不满这官场,就去挑战它,你可以为难你的敌人,为难天下大恶之人,也不能为难自己,让自己失去理智。先学爱己,再学爱民 。”
余珩眼神迷茫,似是在消化杨天正说的话,“先生,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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