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狼狈的三人组回到家就被杨家和梁家禁了足,平时打架抓鸟都只是简单的被教训一顿,今天出门吃馄饨逛灯会竟然差点把命都丢了。梁靖对待梁正博脾气一向火爆,上来就给梁正博来了个全套的竹笞炖肉,把梁正博打得屁股开花只能趴着;连一向斯文的杨天正都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杨灵传余珩二人罚去祠堂跪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杨母求情准许两人去休息。
余珩和杨灵传虽然被关在家里,但还是对元宵节之事并不放心,偷偷让府中小厮去外面打探消息,可坊间实在没什么传闻。杨天正虽然也是个六品官但一向不问朝堂事务,只能托人去问问梁靖。梁靖却只模棱两可地回复了一字,‘等’。几人无奈,只能作罢。
直至二月二一过,应林书院开课,三人才见上面。
虽然三人齐齐在家关了半月的禁闭,但三人这半月来无处活动,正逢过节不仅伙食不错,家中慈母更是每日都洗手更衣亲自下厨,三人肉眼可见的都变圆了。梁正博本来就个子较小,胖起来也更为明显。杨灵传则更壮实了。反而是余珩,之前在许家过得不好,虽然有些少年纤细的美感,但身子一直单薄瘦弱,这段时间被杨母喂胖了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端的是一副风流恣意的公子哥相貌。
梁正博看到余珩转不开了,“珩二哥,之前我还觉得你有时候略有些瘦弱的病气,但今日一看分明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啊,再加上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我看这京城第一公子的美号应该让给你啊!”
梁正博这一大串的夸奖让余珩招架不住,连连拱手讨饶:“正博弟切莫再取笑我了,等一下连灵传都要呕出来了。”
谁料杨灵传连连摆手,揶揄道:“没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可是我嘴笨,不会表达罢了,珩弟你确实是天人之姿,绝非池中之物啊!”
余珩躁得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停!你们两个再这样说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人齐声大笑,勾肩搭背地往书院里走去,老远就看到太学祭酒和云夫子正在门前背着手和进门的学生点头示意。大部分的学生今日已都回到京城上课,只有少部分的学生因回家祭祖路途遥远还未报道。梁正博看到云夫子就跟耗子见了猫,立刻放好手脚灰溜溜的进了学堂。云夫子似乎这个假放得很愉快,心情倒是颇好,新年新气象,还拍了拍梁正博的肩膀以示鼓励,“梁正博,新一年可不要再调皮捣蛋了,你不是和余珩关系很好嘛,多向人家请教请教,我也好和梁大人交代。”
说罢还同样拍了拍杨灵传的肩膀,“你我就不多说了,你有你父亲管教。”
三人突然被云夫子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措手不及,连走路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然地进了屋里,直到坐下才缓过神来。
一进学堂就有不少人来找余珩几人搭话,自从元宵的宴会过后,大部分人都认识了余珩,觉得他福星高照,竟然得了皇帝的赏识,不由都想与其结交一二;还有种流传更广的说法是余珩和萧策很是熟识,本来余珩被点当众献艺就是萧秦给萧策一个面子,余珩殿前失仪萧策更是给了他自己的玉带证明二人关系匪浅。一时间京城的权贵都被惊掉了下巴,前日里朝中还在流传萧策让大理寺秘密重审宣武侯之案时众人还都摸不清楚风向,今日一看分明是有的放矢。
余珩头都大了,但良好的教养只能让他维持着微笑,终于在云夫子进门授课这一刻才被解救出来。
接下来几日皆是如此,吓得余珩一到休憩时间就带着杨灵传和梁正博脚底抹油溜出学堂,春寒料峭,每当余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时都在思考自己是要谢谢这救了自己好几次的九王爷还是该恨他给自己添了这么多的烦恼。
春分一到,应林书院的作息时间立刻改为春夏作息,上午在校场习武,晌午一过下午回学堂学文。距离元宵节那晚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但余珩还是在日思夜想,这中间到底有些什么阴谋。这导致他在武艺上更为上心,日夜勤学苦练,可惜似乎天生就不是靠这个吃饭的料,再努力成绩也不过平平,余珩垂头丧气,自己的父亲明明是威赫一方的宣武侯,怎么就没继承他的衣钵。
这日天气极其恶劣,春雷滚滚,都说春雨细密润如酥,这日却从一早雨势就极大。上午在校场的课程也被取消,学生们通通被圈在学堂里面自学,余珩和杨灵传在门口下了马车,一路小跑进了学堂,等把伞收好才发现裤脚和鞋子都已湿透,余珩一直把书本护在怀里,所幸没有弄湿。杨灵传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身材强壮,走路又比较莽撞,书本全部都被淋湿了,好在雷雨天气阴沉,学堂里为了照明给每个学生都点了蜡烛以便看书,余珩和梁正博就帮着杨灵传烤书。
余珩盯着眼前的蜡烛,火苗随着风跳动闪烁着,烛泪融化,流到底座上慢慢凝固。向来都认真看书的余珩头次走了神,他不知为何今日就感到坐立不安的,早上天气昏暗两人差点睡过了头,紧赶慢赶来了书院靴裤都已经湿透了,冰凉地贴着皮肤,好在书院看到学生狼狈不堪还给每人发了暖炉烤脚。
实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余珩眼睛投向了窗外,他左手边就是窗子,今日邪风入骨,狂卷着雨帘拍打在窗户上,从窗缝里传来风的呜咽声让余珩不寒而栗。他修长的手指撑住了自己的头,指尖微冷,身体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阵狂风卷着裂天的雷声吹开了窗子,之前细微的呜咽一下子变成了怒号的咆哮,狂风吹灭了一片的蜡烛,冰冷的雨水也打湿了余珩的左臂。他愣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关窗,学堂紧闭的大门却被推开了,一人为首站在前面,为其撑伞的人低眉顺目,恭敬地弯着腰,后面则是站了两排的大理寺官兵。
昏暗阴沉的天气让余珩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清楚得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那人身穿玄色劲装,头戴玄玉冠,腰侧别着把剑,黑裤黑靴简直要与密布的雨帘融为一体,明明外面大雨瓢泼,这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水痕,右手从容不迫地扶着配剑,身姿笔挺,玄色劲装显得他身手利落,武功不凡,细长的凤目扫视一圈,太学的所有学生都噤了声。
只有云文清站起来甩了甩衣袖,对着门口的方向简单的作了个揖,“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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