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夜渐渐浓了,萧策骑着贪狼回府,一路风驰电掣,北风凛冽入骨,将他心里那股子躁动彻彻底底压了下去。萧策一言不发地走进房,将怀里的名单甩到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失控了。
是的。
再余珩亲吻过他后,他失控了。
心火燎原,逼退了所有的困意。
皇族中人千杯不醉,宴会上只会更为警惕,怎会轻易醉酒。不过是想要逗弄那人,看看他会做些什么,没想到那人却凑上来。
这些天他都在宫里待着,虽然并未见面,但那人身上的清香仿佛还是时刻萦绕着他。
大梁需要一位坚不可摧的守护者,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那人也是人中龙凤,京城谁人不知,应林书院魁首余小侯爷将参加科举,一展宏图之志。
他还一直以为两人是莫逆之交,本就感情比别人坚固,自会因为对方心烦意乱,谁能料到,余珩存的竟是那种心思。
好在余珩也并未提起此事,他又装睡骗了过去 ,之后两人的关系,或许还能如往日般,坦荡磊落,没有一丝拘束。
烛火一夜未熄,第二天清晨,高公公快马加鞭带着礼部的名单前往宫内,只带了萧策的一句口信,‘皇兄,此等俗务,还劳烦您多多费心,小弟思忖片刻,自觉力不从心,望皇兄见谅。’
萧秦看着桌上的礼部名单,眉头紧锁。
萧策行事向来缜密周全,即便一时冲动,只不过区区一个皇宴,又怎会反悔。他之前也问过,但萧策似乎不想说出到底是为了谁,现在又送回来,应该是将一开始的念头也放下了。
虽然萧策贵为九王,但好友也不再少数,又有几时为了别人焦心至此?若不是普通朋友,那只有一个可能,是萧策心里的人。
萧秦忽地攥紧拳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目,从未愈合的伤口又被血淋淋的掀开。
这皇家脸面和体统当真有这么重要?他为了这皇位,明明知晓自己对柳之绯的感情,却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羁绊,得了这天下又如何?
如今他都坐上了这至尊之位,他的弟弟竟也要为了这皇家颜面、天家体统举棋不定?
萧秦放声大笑,宫中静悄悄地,这笑声没有一点欢愉之意,仿若地狱中厉鬼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这宫里真是冷啊,价值千金的银雪炭也驱散不了心中的寒冷,或许连那普通的煤炉都比不上。
天启八年正月十五,一年一度的皇宴又拉开了帷幕。
这是余珩第二次进宫,上次还是一年之前的元宵节,一年时光转瞬即逝,但余珩还是觉得收获满满。
想起去年元宵,自己白日里惹了林家被萧策带走换了衣裳,晚上惹上麻烦又被萧策的玉带救了一命。
也许自己早就情根深种,从撞到萧策面前的那天起,萧策就伸出了手,将他从日夜不分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余珩轻笑出声,用来掩盖心里的紧张,这些天他一直和杨灵传梁正博在外面聚会,就是怕见到九王府的人尴尬,怕自己压抑不住心里的念想。
不过出去的多了,倒真比受伤后那些日子困在家里好受的多,年轻的公子哥们最好将些爱恨情仇的话本子,也有几个真的因为家族缘故和红颜知己分道扬镳的人,故事听的多了就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惨。
况且自己又有几分勇气能将心中所想袒露出来,虽然大梁民风开放,可是自己的暗恋对象是堂堂九珠亲王,想必肖想的人不在少数,又有几人能像他一样安静的守护在萧策身边呢。
马车停了下来,车旁的柴三说道:“两位哥儿,眼瞅着就要到皇城了,不能再坐马车了,快下来吧,要走进去了。”
杨灵传应了声,“知道了。”对着余珩继续说道,“走了,珩弟,一路心不在焉的,你最近也太古怪了些。”
余珩笑而不语,站起来抖了抖衣摆,下了车。
皇宴里人人都穿得很是隆重,这是天下所有臣子最重视的一天,这些公子哥们也不例外。
虽然这些日子里萧策往杨府送了不少好东西,但余珩早上选了半天还是穿了杨母新给他做得月白色袍子,外罩了个深色大氅,很是庄重。
余珩这一年内长高了不少,白色腰带衬得他腰肢纤细,有种不堪一握的脆弱感,但肩又不窄,两者一平衡,只觉得这公子俊俏无双,风度翩翩。
况且现在余小侯爷简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红人,谁都听说过关于他的故事,风头无两,竟无出其右者。
余珩一下车,周围的人群就有了小骚动,可他当作没看见,站得挺拔,回头等杨灵传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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