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2)
天还没亮,余珩就醒了过来,虽然塌上也算舒服,但终究不是床,睡了一晚上多少觉得腰背有些酸痛,再加上汤婆子凉了,睡在窗边稍稍有些凉意。
屋内没有点灯,他又把自己裹得太紧,摸着黑挣扎了半天才挣脱出来。
他将被子掀到一边,光脚踩在地上,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反而踩在了件衣服上的触感。
余珩心里纳闷,点燃了蜡烛,烛光驱散了满室的黑意,他也看清了自己脚下的踩的东西。
一件玄色披风!还是昨夜里萧策穿的那件!
余珩将蜡烛放到一边,捡起地上的披风,再看了看关得紧紧的窗子。
他猛地扑到窗边,将窗推开,窗明显是从外面关上的,屋内并没有落锁。
随着他的动作,一颗石头落在地上,发出声闷响。
……
好嘛,萧策还顺手将他窗子堵上了,怪不得一夜也没风把窗吹开。
原来昨晚若隐若现的沉香味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余珩愣了一会,低头看着被自己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狐裘披风。
上好的貂绒,入手一片滑腻,不知道是从哪猎来的,整张披风上一个拼接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是块整皮。
连余珩也不禁感慨一句,估摸着全大梁最好的东西除了在皇宫,就是在这九王府了。
推窗的声响惊醒了院里的小医倌,自从余珩受伤之后这小医倌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昨日里他收拾萧策送给他的东西时小医倌一直在角落里低声抽泣,生怕自己也被送回去交不了差,还是余珩答应将他留下才把人哄好。
余珩看着小医倌睡眼惺忪地撑着灯笼出来,突然福至心灵,想起半月前自己受伤那时的事,开口问道:“青和?”
“公子?”小医倌裹紧衣服,快步走进余珩的房间,“这一大清早的,您开着窗干嘛,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不要紧。”余珩语气认真,“我受伤卧床那阵子的夜里,你有没有来给我关过窗?”
“公子突然问这个干嘛?那时候我每日都是确认您把门窗关好才回房睡得呀?”
“我在你睡了之后又偷偷把窗子打开了,好几次都忘记关了。”
“啊?”青和一脸震惊,“公子您真是胡闹,我这辛辛苦苦给您调理身子,您就这么…这么不负责任!”
“行啦行啦,我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余珩出言安抚,“你半夜里有没有来关过窗?或者有没有遇见下人或是别人?”
“没有的,公子不是一向怜悯我们辛苦,入夜都不用我们服侍。”青和拍了拍胸口,“还好这老天作美,次次都将您的窗子吹上,不然您要是病了我肯定会被王爷骂死的!”
余珩看着眼前这一惊一乍的小白兔,心里默默叹道,‘你可能真被你家九王爷骂了多少次不止了。’
“再回去睡会吧,现在还早。”
“好的,那公子您也再休息下,再过半月就是殿试了,休息好了才能应付自如啊!”
余珩头大,赶紧把人送出房门,自己却蹲在门口捂着脸,这可好,八成那两次自己忘记关窗也是萧策关的,不过这萧策到杨府作甚也不得而知。
趁天没亮,余珩将披风碟整齐,塞到了柜子里藏起来。
萧策也早早醒来,照例换上朝服去上朝。
眼瞅着二月就是殿试,各家都摩拳擦掌想把自家子弟送上这皇榜,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萧秦龙颜大怒,摔了折子劈头盖脸的将吏部尚书寿棋一顿训,林尚书令出来帮腔,还没等说句话就被安如是怼了回去。
拔出萝卜带出根,紧接着就查出好几名考生中作弊,等理顺了,萧秦才意外的发现这两榜头名竟都是萧策一直护着的余小侯爷。他掀了掀眼皮,瞅了眼座下的亲生弟弟,这二月的殿试,他可要好好看看这余珩是何许人物。
萧策倒是无心关心这些事,他现在心里想得念得都是余珩,就想早些下朝去看看那人,但昨日刚将人吓跑,今日里也不敢再去唐突,少年情窦初开,连血都热得发烫,他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再慢一些。
可晚上用过膳,也终究是熬不住了,一遍遍地在房内走圈。
安九也是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殿下,需不需要去杨府把昨夜的披风拿回来?”
“嗯。走吧。”萧策板着张脸,一脸严肃地出门去了。
安九刚要跟上,那人风一样的又转了回来,将身上的大氅扔给安九。
“……”
行,这时候他家主子也是逻辑严谨,知道去要外裳便不能穿着去,但他怎么不想想这九王府难道就只有那么一件外裳?
“殿下,天冷……您还是穿上吧,到时候再给我也不迟……”
话还没说完,萧策连个衣摆的影子都没留给他,不见踪影。
“……”安九卷了卷大氅,无言跟上。
萧策这次直接牵了贪狼,玄衣隐入茫茫夜色,路人只能听到隐隐马蹄声,再一定睛,就看四蹄踏雪而来,紧接着就消失不见。
众人奇也怪哉,摇摇头,都认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半盏茶的时间,萧策就奔到了杨府门口,他将贪狼栓到暗巷里,一个翻身就进了院子。
杨府本来就没几个下人伺候,现在又是冬夜,鲜少有人走动,很多屋内也都歇了,不见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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