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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春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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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已经入春,风却仍带着寒意。陆琅身为一个习武之人,却感到冷气自内而外、袭击着全身,戒鞭一样抽在皮肉上,既疼,又辣。

陆琅摔了那茶盏,丢下几文钱就翻身而去,撞得木桌摇摇晃晃的。

他后头的那几个人转过头来,瞧着陆琅已经远去的背影,“那孩子怎么了?”

“……谁知道呢?”

陆琅一路飞奔,却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往哪里跑,只觉得自己除了借跑来平复心情之外,别无他法。

王竹石与张放为知交的消息是陆琅现在最怕的东西。但不管他啊再怎么怕,这都无法改变自己将会站在王竹石对立面的事实。

陆琅疯一样地越过人群,跨过石桥,穿过树林,一路直行;他跑着却觉得脸上冰冷冷的,眼睛也睁不开来,他只得慢下脚步,抬手一摸,只摸到一片冰冷冷的液体细细地铺在脸上。

陆琅摸了两把才惊觉是天上飘雨了。

这春雨来得倒是无声无息,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的,待人们惊觉时已经全身沾了它的气息。

陆琅记得王竹石教过他一句诗句,叫“润物细无声”,他当时还觉得古人真爱开玩笑,天上下个雨怎可能不叫人察觉?

又想起王竹石,陆琅却没了心间那股暖意,反而像是海水翻涌,很咸很冰。他木然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现在应当是对王竹石又愤又恨,无名的火一路从他的心口烧至全身。

他想起了利牙儿,伸手往自己腰侧摸去却摸了个空。

雨越下越大了,陆琅渐渐缓过神来,松了拳头才觉得疼,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王府的那条街上。

陆琅拖着腿,最终还是进去了。

但当他走上长廊却发现王竹石卧房里的灯又亮了。

陆琅眉头一蹙,快步上前,门也没敲便推门而入。

他一推门便看见王竹石披着单衣坐在屋中。

王竹石被他忽而闯进给吓到了,他肩头微微一颤,快速转过头来,当看见是陆琅时脸上却柔和了下去。

他站起身来迎了上去,那双杏眼柔情万分,抚上陆琅肩头时却愣了一下。

“你去哪里了?”王竹石无不关切地问,“我……我发现你不在屋内,外头又下了雨……“

陆琅心中干涸,一句话也不想多讲,“你怎么还没歇息?”

王竹石听出他语气硬生生的,以为他为自己没有听他的话而生气,头便低了下去,“……我……”

王竹石头垂着,陆琅便只能瞧见他颤动的睫毛。

陆琅现在疲惫得很,既不想问王竹石怎么发觉自己出了屋,也不想问他关于张放的下落,只是说:“早些歇息。”

王竹石见陆琅态度冷冰冰的,没说几句话便转身就走,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心中埋怨自己,他连忙拉住陆琅的袖子,拉住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分明先前脑子里千千万万句话,现在却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记得泡个澡,别感冒。”王竹石最终说。

“好。”

陆琅根本不与王竹石多言半字,转身就走,袖子虽被拽在王竹石手里,但王竹石并没有多少力气,陆琅轻轻一扯便将袖摆抽了出来。

陆琅走了没多久,王竹石桌上那根燃了太久的蜡烛终于燃到了尾,灯火便熄灭了。

王竹石还愣愣地站在屋子中间。他自出生到现在,头一回觉得委屈。

陆琅回了屋,没更衣没歇息,他愤愤坐在椅子上抹了把脸。

他现在发觉自己过得太安逸了,在北戎养出来的烈性与戾气全然消散,他甚至有时会忘了自己来大楚的原因。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琅那双眼睛利了起来。太久没磨的刀的确是会生锈的。

现在他理了思绪,心中暗想:现在的当务之急,应当是找到张放,并且杀了他。

那么,方喆到底是不是张放呢?

陆琅的瞳孔偏了偏,斜眼望向了王竹石的卧房。

王竹石自己对自己放下了戒心,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个突破口。

陆琅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王竹石到底是为什么而最终确信自己是“陆琅”?

他的态度转变似乎是发生在……折花节那几日?

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他需要在取张放头颅之前先确认一件事情。

陆琅彻底想清楚了,那股怒火与愤恨终于平息。他首先要去见一个人,那位红楼的廖如馥姑娘到底知道些什么?

——

待到第二日,张放仍未归来,京城张府却来了信。

王竹石看着上头的笔迹,他认得,这出自张放的大哥张敛之手。张敛生性喜静认真,这字却有失他的风采,写得不算十分工整,看上去大约是匆忙之下写下的。

王竹石生怕张敛有什么急事,便思量片刻先替张放拆了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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