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不肯栖②(1/2)
晴川历历,旭日高照。乾元殿,其上所筑重檐庑殿顶,由恒河沙数的灿金琉璃瓦镶嵌而成,此刻与日光辉映,极是光辉炫目。
殿内,高阶之上,成帝广袖一荡,朗声道:“诸卿若无他事禀奏,那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
堂下沉默片刻,而后一众官员齐声唱喏:“恭送陛下!”
待出沈越踏出殿门,沈超在蟠龙柱旁等候已有片刻。见了胞弟,沈越也只是微微颔首,面容一如既往死沉,沈超看兄长如常大跨步疾行,一记无声苦笑,旋即迈步跟上。
“哥,有罪的已然悉数归案,而今你也位极人臣,按理说该释怀了,但至今没见你露过一分轻松神情……不对,是没见你笑过。”
闻得胞弟此言,沈越稍稍迟疑,步子似乎也顿了一顿。
“我笑不笑,跟这些无关。”
笑是因为开怀,可事到如今,沈越发现,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开心的了。
沈超一番好心被泼了一盆冷水,习以为常地撇撇嘴,默然跟在兄长身后。
将出宫门时,一道绯袍人影伫立门侧,沈越沈超远远瞧见,二人躬身问候:“羡陶公公!”
羡陶忙上前分别搀住:“奴婢怎么受的起,两位大人快请起!人前免不得的礼数,人后就不要客套了。想当年,咱们都是进屋免叩门的交情,礼数多了,就疏远了。”
沈超眉目疏朗,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公公所言极是。”旋即,沈超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道;“公公在此处是……”
“哎,瞧瞧我,说起旁的就忘了正事。皇上请你去御书房一趟。沈越兄若无他事,可先行回府。”
沈越沉声道:“多谢公公费心!府里没什么事,”转而对沈超道,“我在这里等你。”
对于兄长所做决定,沈超似乎从来就理所当然接受,转身对羡陶欠身道: “有劳羡陶公公带路。”
未及进殿,就嗅得缕缕龙涎香气,飘渺氤氲。沈超驻足,整毕衣冠,方步入殿中。
不愧是上任逾月就传出‘勤政’美名的帝王,此刻,下朝不过一刻,成帝回到书房,又立刻开始批阅折子了。
沈超甫一入内,掀袍跪下,恭声唱喏:“礼部侍郎沈超,叩见皇上!”
“起来罢。李默。”皇帝话音刚落,一太监应声而入,手中端着一方白玉盘,其上躺着妥当叠好的几件衣物。
“交给沈侍郎。”
“是。”
沈超接了盘子,又听皇帝交代道:“太上皇搬入锦翔阁时,几乎没带随身物件。开春了,天气回暖,你替朕把这几件换洗衣物送过去。”
“皇恩浩荡!臣必将皇上一片仁心传达到位。”沈超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太监唱道:“子翀丞相传到。”
沈超未及回头,就听来人请安道:“参见陛下。”沈超便侧身作揖:“见过子丞相。”
“子卿来了正好,倒叫我想起一事儿。沈超,你兄长近况如何?”
未料皇上突发此问,沈超些许愕然:“多谢皇上挂念,兄长一切如常。”
皇上子翀似乎对沈超的答案不甚满意,双双俱是眉头一皱,可旋即子翀解围道:“料圣上是想着沈越恩怨已了,该自在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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