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鸥鹭静联拳③(1/2)
寻壑连续三日茶饭不思,吓得程隐连夜奔去永康县禀报沈越。沈越当即披衣起身,天亮前赶回了仙眠渡。
上山前恰好碰见带重阳上学的殷姨娘,寒暄过后,沈越单刀直入:“阿鲤怎么回事?”
殷姨娘倒不见慌张,如实道:“吃了些月饼而已,小丘肠胃沈爷清楚的,娇气了些。昨日我熬了消食汤让他喝了,这几天应该能恢复胃口。”
上得山去,引章正在烧热水,寻壑仍在安睡,沈越只得出来问引章情况,才知前因后果。原是前日赵监工府上办夜宴,寻壑受邀赴约,席上应景,吃了两块赵府厨子做的月饼,回来肠胃就大厦将倾了。
末了,引章反倒安慰沈越:“这次还是好的,过去厉害时,病发起来就闹个十天半月。”
“……”沈越恍然明白殷姨娘方才见怪不怪的神情,一时气极,转身下山,临走丢下一句,“告诉阿鲤,今儿不用去官府了,我替他告假。还有,让他在房里安分待着,等我回来。”
沈越出去又返回,身后跟了五名男子,老少皆有。沈越吩咐丫鬟将其中三个男人带去庖厨,又亲自上山将一脸蒙神的寻壑扛下来。
留在厅中的俩男子一个施针一个问诊,众人方知二人原是沈越请的大夫。收针不久,寻壑有了便意,解手后顿觉饱腹之感减轻好些。回到大厅闻得饭菜飘香,竟是那三名厨子速速做成的一桌菜肴,寻壑只觉得沈越小题大做,但见他严厉有余,也不敢多问,乖乖配合着吃了些汤饭。
而后两日,沈越都亲自送饭到衙门,黑脸盯着寻壑用餐,直至月半。
或许是节日的缘故,沈越一扫阴郁,神色颇爽朗,晨间洗漱时,竟拿出两套朱红中衣,给自己和寻壑换上。
寻壑小心翼翼问:“穿一身大红做什么?”
“忘了?”
寻壑更是茫然,只知道今日要和沈越回一趟苏州沈府,却不知这一身喜庆颜色是为何。
“记不得也不要紧,到时你便知道了。”
沈越沈超封官定爵后,曾派人将沈府内外修缮一新。是故时隔多年重返,寻壑仍觉得门口大石狮子张扬鲜亮。
仆从牵走马匹,沈越拉了寻壑就要登上去,察觉一股暗劲抵抗,沈越疑惑回头:“怎么?”只见寻壑眸中略空,视线所及处,是上书‘敕造文武第’的牌匾。沈越遂了然,寻壑此刻乃是近乡情怯。沈越内疚,将寻壑拉进怀里:“难得回一趟家,那些不开心的,暂时抛一边吧。”
得了沈越安慰,寻壑才疑虑稍减,跟在沈越身后进府。”
绕过琉璃蟠龙影壁,二人停驻,沈越问:“累吗?”
寻壑摇头:“驾马而已,谈不上累。”
“那先逛一圈吧。”说时,沈越习惯使然,牵了寻壑掌心。
不料寻壑触电似的弹开,神情尴尬,支吾道:“……府里就不要这样了。”
沈越最终妥协,和寻壑并排着在园中漫步。
沈府一切如旧,不时有丫鬟小厮逢迎问候。唯一不同的是,穿过鹿柴抱厦,小巷的尽头,已非往日月洞拱门——水无月早已了无踪影。
寻壑站在这处崭新庭院门口,说不清是何种神情,呆呆望着院内出神。沈越尴尬解释:“当年气头上,叫人把水无月拆了。而今临时决定带你回来,来不及整改。这次回去我就……”
寻壑阻止道:“爷有心了,不必这么麻烦。”
这是寻壑过去常挂在嘴边的说辞,沈越心疼。着急道:“你别总是这样……”
“我是认真的。不要重建水无月。”这一次,寻壑与沈越对上目光,话语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有些东西,留在回忆里就够了。”
而后经过沈老太太所居住的‘云寿’,沈越忽的一记击掌,喜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一路静谧,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着实吓着寻壑了。
“那条毯子,是老祖母赏你的,对吧!”见寻壑蒙神,沈越解释道,“就是那条你盖得褪了色、南下时仍带着过来的鹿皮毯子。没记错的话,是那次你舍命救了疏桐、老祖母看望你时所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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