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1/2）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宁夕帆忍不住皱着眉头，抬眼是满目的雪白和各色匆忙的人影，他朝身前站着的小姑娘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江慧抱着手臂，目光落在他不能沾地的右脚上：“宁总，把你扔在这儿，我的良心会受谴责的。”

宁总翻个白眼：“请问你什么时候有过良心，快滚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公司可不能没有你。言晓一会儿就过来了。”

江慧冷漠地哦了一声：“成，那我走了，有个项目等着谈，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宁夕帆笑了笑，露出个好看的酒窝：“本大爷的手机光荣殉职了。摔成了两半，慧慧，你心疼我，给我买部新的？”

江慧面无表情地一甩长发转过身：“再见。”

言晓从值班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宁夕帆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和墙上贴着的防艾滋展板深情对视。

她走过去咳了一声，宁夕帆转回目光看着她：“美女。”

言美女冷哼了一声：“下个楼能一下踩空五个台阶，您这么能耐怎么不干脆直接从最上面蹦下去呢？当真身手不凡。”

“啧。”宁夕帆撇撇嘴：“白衣天使嘴这么损不合适吧？”

“行了别贫了，我给你联系了张教授，一会儿让他给你看看。是扭了还是摔了？”

“摔了，可能骨折了。”

“出息。”言晓瞥他一眼：“姨妈知道吗？”

“没呢，我这不刚摔就来找你了吗，手机也摔坏了。”宁夕帆眯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姐，别告诉我妈。”

言晓看着他，一句话堵在喉咙口，半天叹了口气：“行吧。”

沉默的空气烘托出一种尴尬的氛围，宁夕帆把身子往座椅上靠了靠：“谢了。”

言晓坐到他旁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个表弟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过心，却也从小就护在她身前为她打架。

她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不然你这段时间住我那儿去吧？行动不便，身边得有个什么人照顾着。”

“呦，我真感动啊姐姐。”宁夕帆笑出声：“你每天忙的跟狗似的，是想让我照顾你吧？虐待残疾人。”

“你再给我贫！”言晓伸出手在他耳朵上捏了一下。

“没事儿，别担心我，我去文哥那儿，就不祸害你这大龄未婚美貌女青年了。”

言晓听到他这话一挑眉毛：“李梓文？你初中时候...那个....朋友？”

“嗯。”宁夕帆点头：“准确地说，男朋友。”他看着言晓一脸我知道的表情笑着解释：“初中时候的男朋友，早就不是了，现在就是革命友谊。”

言晓显然懒得多管他私事，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声，然后抬头也看到了那块儿挂着的防艾滋展板，她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颇有大姐风范地说：“私生活的事儿我不管，但你自己要有分寸。”

宁夕帆噗地一声笑出来：“言晓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已经，单身十几年了。”

“我又不知道你平常会不会去约炮。”

“姐。”宁夕帆的眼睛盯着锃亮的地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问你个事儿。”

言晓的背一下子挺直了：“你说。”

宁夕帆的眼睛低垂着，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言晓看着他的侧脸和挺翘的鼻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一向没正形的弟弟此刻显得脆弱又柔软。她轻轻拍了拍宁夕帆的背：“姐在呢，你说吧。”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宁夕帆的手抠着座椅边缘：“你们医院今年新聘的医生里有没有个叫季晨的，和你一样是Z大医学院毕业的，学的是临床。”

言晓松了口气，觉得这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大事儿。她低头在护士群里随手翻了翻：“有，之前群里她们有八卦，说今年新招这批这个最帅，貌似还是单身。怎么？你认识？”

宁夕帆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毫无波澜，心底却波涛汹涌。各种情绪撕扯一番后重新归于宁静：“一个高中同学。普通同学。”

十五岁那年的宁夕帆最初大概也是这么给季晨下的定义。

那一年的夏天格外漫长，九月初的时候还能在C镇听到聒噪的蝉鸣。开学第一天，宁夕帆翘了课跑到镇上唯一一个游乐场呆坐着吃了一下午炒酸奶，感受是既便宜又好吃，对这个破地方的印象可能大概好了那么一丢丢。

徐春宁和言晓打给他的电话一概没接，他可以理解他妈妈的良苦用心，只是心里和自己憋气。成绩太差，上不了Z市的重点高中，就连差不多一点儿的学校都够呛。想走艺术生路线徐春宁女士坚决不同意，最后没办法，托关系掏钱把他弄到隔壁市C县的一个重点高中里，C县一中是A市重点，本科升学率比A市一中都要高一些，徐春宁刚好有个亲戚在C中教学，便花了些钱把他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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