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1/2)
宁夕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准备出去给家里两位女同志买点早餐带回来,走到客厅却发现徐女士正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喝牛奶,从窗户望去,老太太正在外面院子里练太极。
徐春宁抬头看了看他,精致妆容衬托她凌厉气场,看起来就像电影里走出来的职场女魔头:“吃饭吧,牛奶自己热。”
宁夕帆看着还不到七点钟的时间,精神恍惚地拿了牛奶去厨房,也对,他安慰自己,年轻人和中老年人之间的作息规律就应该是天差地别。
他端着热好的牛奶,吃着奶奶煎好的鸡蛋,一边翻着季晨昨晚半夜发给他的图片,然后一一存进手机,季大夫凌晨一点不睡觉,给他拍了很多月亮,在最后发了一句话:送你今晚的月亮,晚安,在梦里见到我的时候记得要笑的开心一点。
宁夕帆其实在这方面没那么多情怀,之前说邀请季晨看月亮,也只是约会的表面说辞。毕竟他自己在昨晚都压根儿没想起来赏月这个传统,往年李梓文会经常控诉他,类似:‘你元宵竟然不吃汤圆?冬至当然要吃饺子!中秋夜看不到月亮都不会觉得遗憾吗?你有没有情调?’诸如此类他从来也没放在心上的话。但是看着这些拍摄水平十分业余的图片,他由衷觉得,果然中秋就是应该赏月啊。
他眼前浮现出季晨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笼罩在月色清辉中举着手机想要送他一轮明月的样子。他很想问一问季晨,你还是会失眠吗?你在那么多个不眠的夜里,有想过和我一起千里共婵娟吗?亦或是在想着要送我一轮月亮和满天星空呢?
那些过往的时光却是无论如何都再也抓不住了。
徐春宁吃完早饭就立马开车出了门,老太太去隔壁阿婆家搓麻将,宁夕帆一个人到院子里摘石榴,那棵石榴树年龄比他还大一些,是宁楚在他出生前一年种在家门口不远处一片小空地上的,在他小时候那株不起眼的小树苗不曾开花结果,直到宁楚去世的第二年夏天,有天宁夕帆放学回家,无意间抬头看到了一树艳丽的深红,他静静走到树下,仰起脸看着那些欲燃的花朵,说了一句:爸爸,再见。至此,他终于开始接受了父亲已经永远离去的事实。
后来搬家之后徐春宁把那棵树移栽到了现在的院子里找了专人悉心栽培,每年石榴成熟的时节大概就是她一年之中最高兴的时候,宁夕帆依稀还记得那时徐春宁眼底总是萦绕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似是悲伤又像是怀恋。
不过也就是眨眼之间,岁月倥偬,他时隔数年再次站在这棵树下,仰起脸说:你好,我来看你了。
紧接着宁少爷心中一片云淡风轻,开始闷头**一小时,足足摘了差不多小半筐,又非常随意找了个塑料袋挑了些颜值比较耐打的装起来,然后拎着出了门,他直接打车到一附院,也没给季晨打电话,拎着一兜石榴先去找了言晓。
急诊上刚送来个脑梗昏迷的病人,言晓压根儿没空搭理他,只留给他一句:你自己先坐等我忙完中午请你吃饭。宁夕帆默默吐槽鬼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忙完,把石榴放在护士长室就准备撤退,都快走出去的时候又折返从袋子里拿了个出来打算一会儿送给季晨让他尝尝。
他本来想给季晨打电话,又怕耽误季晨工作,就拿着那颗石榴下了楼,他在住院部前面的小花园里晃了一会儿,看了会儿花坛里的菊花,仔细拍了照发微博:秋高气爽,今天天气不错。
评论里各种不正经,都在围绕“菊花”展开黄色话题,他看着笑了一会儿,想起来欠江大小姐的肉文还没落笔,索性就坐在花坛边用手机开始码文。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宁大少爷坐在花团锦簇之中毫无羞耻之心地专心干事业,他手起手落在屏幕上打出一个接一个的淫词浪语,兢兢业业,心无旁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在码着香艳的前戏,余光之中瞥到有人站在了身边,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尴尬的不行,在脑袋一片混乱之中装作若无其事按下锁屏键,正琢磨着要不要看看身边这位仁兄意欲何为,就听到季大夫的声音传过来:“你干什么呢?”
季晨刚才去卫生间,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听两个值班小护士在讨论什么帅哥话题,其中一个说她刚才从住院部过来的时候走过花坛看到个非常帅的帅哥坐在那儿玩手机,季晨也没放在心上,上完厕所他刚好想到这边的窗户可以看到花坛,便无意间瞥了一眼,这一瞥他整个人就愣住了,轻微近视的季大夫没戴眼镜在五层楼高的地方其实是不能辨认那个模糊人影的,可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宁夕帆,于是他匆匆跑下了楼,结果在朝宁夕帆走过去的路上,他发现宁夕帆一直对着手机默默发电连头都没有抬过,快走到近处的时候他甚至喊了一声,也完全没有得到回应,季晨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就悄悄走到宁夕帆身边准备看看他在干什么。
然而刚站定身子宁夕帆就非常警觉地关掉了手机屏幕,于是他只好开门见山地提出疑问,哪成想宁夕帆的反应居然有些超过他预料,他本来以为宁夕帆是在和谁聊天,可宁夕帆在听到他声音后差点吓的摔了手机的反应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是你啊?”宁夕帆勉强稳住心神,羞耻和尴尬同时达到顶峰,他不知道季晨有没有看到自己写的什么,就像整个儿被扒光了一样丢在了这人眼前。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花坛边坐着个很像你的帅哥,就跑下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季晨笑着坐在他身边:“你干什么坏事了?吓成这样?”
宁夕帆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取到一些有用信息,季晨还穿着白大褂没换掉,蓬松柔软的黑发侧面微微翘起一撮显出些不符合他气质的可爱,那双浅色的眸子含着笑意望向他,让宁夕帆几乎瞬间就要老实交代自己罪行了。
“我啊,还真是在干坏事。”宁夕帆轻笑道,伸出手抚平他的“呆毛”,神情已经恢复如初:“看小黄文呢,身边突然站了个人当然吓一跳。”这倒也不算是撒谎。
季晨噗嗤一下笑出声:“白日宣淫啊?你这么有需求怎么都不告诉我?”
宁夕帆看着他的白大褂,突然有些脸上发烧,赶紧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下班?这都快一点了吧?”
“再等会儿,一会儿交接班的来了我就能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吃午饭了吗?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宁夕帆被他问懵了,都不知道该先从哪个问题回答了,他投入创作太过于认真,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这个点儿了,自然是没有吃午饭的,就更没有想起来联系季晨了。
季晨看他的表情就一切了然了,他从兜里摸出职工卡塞到宁夕帆手里:“你先去食堂吃点儿?我上去换个衣服过会儿就去找你。”
宁夕帆从他手里接过卡感觉心里暖暖的:“你吃了吗?”
“还没,一忙就容易错过饭点儿,习惯了。”
宁夕帆把卡又放回到他手里:“季大夫真是辛苦了,你先上去忙,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我们出去吃,我请你。”
季晨只好重新接过自己的卡装进口袋,又不放心地说:“我怕你饿,要不你还是先去吃点儿什么先垫垫…….”
宁夕帆笑着打断他:“哪儿就那么娇气了,再说了本来就说好晚上一起赏月的,之前咱俩约好的那个饭馆,一会儿就去那儿,晚上咱们去别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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