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小姑娘（1/2）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深秋在又一场淅沥沥的雨后显得格外清冷了，宁夕帆裹紧自己的羊绒外衫窝在咖啡厅的雅座里，随手翻编辑寄来的书，是他在台湾出版的某本黄色特刊。非休息日的晚上店里客人很少，他翻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便打开电脑继续写点东西。
坐在隔壁座位的一对年轻男女在小声交谈着什么，男人看起来温柔体贴，长得也十分养眼，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猜测他们是对儿关系很好的情侣或者夫妇，可心里却总有说不出所以然的怪异感觉，那个男人仿佛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很有礼貌地笑了下，然后指了指他身旁的落地玻璃窗，宁夕帆非常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玻璃窗边站了个人。
是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马尾辫，穿着不知道哪个学校的校服，站在玻璃窗前朝店内看，她和宁夕帆对上目光，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然后跑到门口推开门走了进来，宁夕帆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小姑娘就坐在了他对面。
“不好意思，小妹妹，这是我朋友的位置，他待会儿过来。”
小姑娘没理会他，只是转头对店员说：“一杯摩卡，多加糖。”
宁夕帆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小女孩儿，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否有可能认识这么个小鬼，但小鬼的长相又让他觉得十分眼熟，可任他绞尽脑汁也没在回忆里捞出什么相关记忆。
“哥哥，你在看什么呀？”小女孩眨眨大眼睛，目光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那本黄色书籍：“啊，这本书好像听我同学提起过…..不过我没有看过。”
宁夕帆十分迅速地把书收起来放进了包里，对这种自来熟的搭讪方式感到很迷茫：“学生还是以学习为重比较好吧。”
小姑娘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她又开口说道：“哥哥，你长得真的非常好看呢，很帅气，比我朋友贴在宿舍海报上的那些小鲜肉要帅。”
宁夕帆感到非常尴尬，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年纪的姑娘来搭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店员端来一杯摩卡放在女孩儿面前，宁夕帆看她十分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见那女孩儿举起手机：“给你拍几张照片。”
宁夕帆：“………….”
“对了，我叫林嘉，树林那个林，嘉奖的嘉。”她拍完照片从相册里找出其中一张，放到宁夕帆面前：“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个人，也是哥哥你吧？”
那是一张拍摄于晚上的照片，光线非常不好，只能模糊看到两个人影，可宁夕帆却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呼吸都停滞了，他故作镇静地问：“这是什么？”
那分明是他和季晨中秋假期在岛上看完电影出来后，在回去的路上趁着四周没人悄悄牵手的照片，宁夕帆有些懵了，他根本没有想过会被人偷拍，毕竟他和季晨又不是什么名人，更何况偷拍者还是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儿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现在才会出现在他的对面。
林嘉十分不以为然地朝他笑了一下：“这是我之前放假和同学一起去高校园区玩的时候，无意间的收获，我之前是不认识哥哥你啦，可是照片上另一个人，我可是非常熟呢。”
宁夕帆心里猛地一紧，注视着她：“所以呢？”
林嘉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赶紧喝了口咖啡压压惊：“我不会怎么样啦，要说我今天碰到你也是纯属巧合，当然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真不是故意跟踪你，偷拍你们什么的，我没那么变态，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
宁夕帆只是看着她，不知道小丫头到底想搞什么鬼。
“哥哥你是那种人吧？”她伸出手指弯了弯：“虽然我不是很能接受，但也可以理解。”她又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啊，这下所有问题都能解释清楚了。”
她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把手机放进书包里就准备离开：“这杯算你请我的，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宁夕帆当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他站起身：“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就跟店员说你想赖账，我可不认识你，也不想给你付这杯咖啡钱。”
林嘉看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般朝他招招手，然后附在他耳边说：“你应该觉得我很眼熟吧？因为照片上和你牵手的那个人，是我的叔叔，我长相和他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吧？尤其是眼睛。”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顾宁夕帆的震惊，就背起书包走下了雅座：“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我姓季，全名季林嘉。”
宁夕帆差不多花了整整五分钟才搞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在他的记忆里，由于没有见过季晨家人，所以季晨的侄女在他脑海中也几乎一直停留在“需要季晨带她去花木场涂石膏娃娃”这种年龄阶段，可事实是既然他和季晨都已经变成了快30岁的老腊肉，人家小娃娃变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没什么可稀奇。
唯一让他觉得郁闷的就是怎么那么不凑巧，明明他和季晨之间的关系才刚刚朝着“进一步发展”迈了一步，就已然暴露在了对方家庭成员眼前，他知道自己和季晨都没有仔细考虑过如何面对甚至解决“被突然出柜”的问题，更何况季晨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也注定了他们要面对的或许是个“恐同家族”。
李梓文是在他又喝掉了两杯Long Black之后才过来的，宁夕帆已经非常习惯他俩之间经常迟到的“约会”模式，头都没抬的帮他点了咖啡：“其实你可以再晚来一会儿，又去哪儿浪了？”
“嗨，浪什么浪啊。”李梓文叹了口气坐下来：“刚从酒桌上下来，送走客户就直接奔你这儿来了。”
他坐下来，也盯着邻桌那对男女打量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宁夕帆扯皮：“你说你大晚上的，不约季晨喝咖啡，非要找我，要是让小美人看见了，我怎么跟他解释。”
宁夕帆翻个白眼：“首先，文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是你约的我，其次，季晨今天值夜班，我们俩就算要约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
“嗯，对，你们俩就喜欢路边摊大排档，穷压马路。”李梓文从他对面挪到他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你觉不觉得那边那男的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吧……”宁夕帆皱了皱眉头：“不过我觉得….他和我们是一路人。”
李梓文听到这话后也皱了皱眉头：“我也觉得，咱俩gaydar应该还准吧?这就有点麻烦，我上次在医院，见到离京和他说话。”
“啊？？？”宁夕帆惊了：“上次你不是在外面等他吗？”
“…….没有，我跟着他进去了,他那天情绪有点不对劲，我有些不放心。”
“那天他说是有个亲戚在住院，他来探望，然后自己顺便拿了些药。”宁夕帆把离京那天对他说的话差不多复述一遍：“他不是这么对你说的？”
“他和我也是这么说的，他没必要对我撒谎，我在他心里又不算什么。”李梓文笑笑继续说道：“但是我总感觉他那天情绪不是很好，就跟着他进去了，他确实是去了住院部，我看到他在走廊里和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后来我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出去了。”
“不是，你和离京到底什么情况啊？玩真的啊？”
“还没到那种程度吧，他好像挺烦我这一套的。”李梓文非常有自知之明：“就觉得我是个纨绔子弟吧，他可能还是想要一份认真的感情，也或许什么都不想要了。”
“所以你的目标仍然是先睡一下再说？”宁夕帆简直无语了：“虽然我对他的了解不怎么深，但也可以明白告诉你他和你不是一种人，而且离京那个人…….不好说，我总觉得他肯定有压抑的疯狂的一面，你别把他惹急了。对了，你问过江慧吗？她什么建议？”
“你别提慧慧了，不知道她抽什么疯，和离京谈过之后她就变了，之前我们俩不还是阵线同盟吗？现在人我帮她找到了，她却跟我说劝我早点收手。我费了那么大劲，不让我吃到嘴里我肯定不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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