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他没说话，拉着我的手，带着我下楼、奔跑、直接出了校园。

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我看不清他的脸，却依稀记得那温度。

“你是谁？”我大声问他，心里隐隐期待一个答案，“你是……”

他的后背僵了一下，步伐却更加快了，而且不再说话。风声烈烈，深夜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可我在那个男人身后却感受到了阔别已久的安全感。我觉得我知道他是谁了。

“爸？”

我疑惑地问，与此同时，眼泪夺眶而出。

我很多年没有梦见过他了。我愿意用尽一切我拥有的东西，去交换梦里和他相处的时间。

“你回来看我了？”

他带我到一座桥上。夜晚没有行人，但是有汽车从身旁驶过。街边路灯很亮，可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庞。他不断向后退，最后退到了桥边。

摇摇欲坠。

“彬彬，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爸——”

我伸出手想拉住他。太晚了，来不及，与此同时他的围巾被夜风卷到了空中，就差一点我就能看清他的脸了——

我从床上弹起，惊魂未定。寒气顺着脊背往上爬。我下意识扭头看墙上的挂钟。

凌晨两点零六。

万籁俱寂。霍潍没有回来睡觉，许寒洲安静地躺在上铺。梦里，汽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的声音和近乎悲切呜咽的风声，都是幻觉。

黑暗中，我摸向自己的脸庞。

全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