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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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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六岁生日前的一个月,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已渐渐超出了彼此的控制之外。一天晚上,我们就明天的日程吵架的时候,盛夏推开了房门。她当时穿着一条粉色的小睡裙,瀑布般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胳膊肘的高度,长长的刘海在大而亮的眸子间散乱着,手里抱着枕头。

她安静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盛秋明噤了声。

“爸爸,妈妈,是夏夏做错事了吗?我今天没有把点心吃完,还把小熊的蜡笔弄断了。”

我想安慰她,喉咙却艰涩地发不出声音,盛秋明赤着脚跑过去,蹲在她身前:“没事的,爸爸妈妈在讨论明天去哪玩呢,声音大了些。等你睡醒了就好了。”

她被半推着出了门,我无力地坐在床头,深深的焦虑像烟雾一样在胸膛里升起。盛秋明回房间后迅速熄了灯,背对着我蜷缩着。

结果第二天我们哪也没带盛夏去玩,而是把她送到尧家照顾,我们实在疲于假装琴瑟和谐的样子。朋友给我发消息去聚会,盛秋明则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鬼培训,正好都在一家风景区的酒店,我便载着他去。

我们在大厅路口生硬地分别,我嘱咐他培训结束了来包厢等我,我再带他一起回去。我们这帮朋友,从前多是在一起玩车喝酒,自从纷纷有了家室,娱乐的内容也急剧缩水到互吐苦水的麻将大会和修身养性的品茶了。我的手气向来不好,但自尧以劼缺席以来,我再不去,麻将局就难轮替。打了好几把后,我下场补一下肚子的亏空,却看见盛秋明在和几个人打扑克。算上他,也就两男两女,两个女子穿的是很凉快的哥特式风格,一看就是方展带过来的。

我上去一把将他拉起来,有些不满:“你和他们玩在一起做什么?”

两个女子斜眼打量了我一眼,盛秋明又坐下去:“你若是想凑热闹,不妨告诉我该出什么?”

盛秋明的牌倒是很好,他瞥了我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出炸弹。我伸手替他理出几张顺子,甩在牌局中央,对面盘着腿一直低头看牌的男子扬起头来:“沐先生,这局输了算你的还是算盛先生的。”

我这才注意到他是宁远,许久没见他留了中长发和耳钉,漂亮了很多,我回头狠狠剜了方展一眼,他摊了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自然是算沐先生的,他这么有钱,哪里轮得到我来付账。”盛秋明眼也不眨地把我卖出去。

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把钱包放在桌上,直起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们继续,我可不插手。”

过了半晌,盛秋明向我走来,把钱包交还给我,问我要车钥匙。我以为他把我的车输掉了,没多想就交给了他。

他扯了扯嘴角,狭长的双眼里没有笑意:“我输了,车子给我我开回家。至于赌债,会有人跟你讨的。”

他快步离开,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宁远向我走来,秋水盈盈:“沐先生,需不需要我载你回去?”

我们在市中心的酒吧喝了很多,他聊起自己的近况,说是在跑龙套,也算有了稳定的收入。

“请你不要怪方律师,是我求他让我见你一面的。他新交的两个女伴,也是我们片场的……”

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他特特载我来说些不要紧的话,若说是重修旧好,我们之间没有旧好可言;若是为了钱或工作,他就该去找白晔,我是不会豢养金丝雀的。白晔也是,前几年分明平稳了,这大半年又故态复萌,我不多盯着他些怕是又得进医院。

一个两个,再加上一个盛秋明。

我大概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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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很多。宁远扶着我出门,想打电话叫代驾,我摸到他酒红色的车门,差点吐到沙发上,于是摇摇晃晃下了车,推开他叫了一辆出租。

他尖锐的诘问钻进我的耳朵:“这么久了我也想清楚了,无论如何都得为自己活着。沐栖衡,你呢,你到底在为谁……”

剩下的半截话被我摔在车门以外。

我扶着墙摸索到了门口,插了半天钥匙没打开门,门反而自己开了,我一头栽倒在盛秋明的怀里。

他朝身后说了一句:“爸爸喝多了,今天不讲故事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我挣扎着挂在他的脖子上,大着舌头道:“我回来了。”

他扶我去厕所吐了好几回,又替我收拾干净,责问道:“清醒的时候和别人把酒言欢,醉了就来找我收拾残局,我是你老妈子吗?”

我那时已有几分清醒:“你把我输掉了,还不让我回来找你么?”

“你不该回来的。”

他苦笑了两声:“沐先生,你应该回你太太家里,只有他会毫无怨尤的照顾你,而我不会。”

我真的极讨厌他叫我“沐先生”,捂着耳朵朝他大喊:“沐先生沐先生,我是死人么连个名字都没有?还是你以为我是夏克莘,你的长期饭票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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