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宋人有言，“一恨鲥鱼多骨；第二恨金橘大酸；第三恨莼菜性冷；第四恨海棠无香；第五恨曾子固不能作诗。”

后来张爱玲给改了个说法。

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

恨……

王瓒说：“恨个什么劲儿呢，不就是太监了嘛。”

系统君听了微微一笑，手动在档案上记下一笔。

【狺狺日常1/1】

*

老人常言祸从口出，不是没有道理。

“我真倒霉，真的。”

穿越者王瓒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高考试题有文本阅读，经典文学作品赏析与填空；我不知道也会有《红楼梦》。我是很听话的，上语文课从来认真，世界名著本本读，可红楼梦、红楼梦……”

“作为一个直男，怎么能看那娘儿们兮兮的东西？叫语文老师知道了，大抵怕我挂科，便拿一本《青少年读红楼梦》给我，我面上唯唯，心里不肯读，手机夹在厚书里偷偷玩，爸妈也不晓得。”

“考试那天，我一扫卷面，脑细胞死了一地。原来当头一道大题就是默写《枉凝眉》。这道题我是绝对不会写的，各处一看，人家都翻面了。我急了，央人借我抄。直到要交卷，一个小姐姐偷把卷子给我看。我心说，好了，不愁写不出了。仔细一看，字迹是工整的，答案是错误的。到头来什么也没得，白扣了十五分。语文老师气得要死，他叫我把枉凝眉抄一千遍，第二天立即交给他，不然就……”

“那晚上孤军奋战，连灌五瓶红牛，终以猝死收尾。”

“系统君，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一句话都没造假。”

“……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没上大学，还有无限美好的未来，太多太多未及尝试，太多太多没有完成……死得憋屈啊。”

看着眼前目露怜惜的女子，王瓒暗戳戳笑了一下，满怀期待地补上一句，“那么，系统君，你能放我回去吗？”

时间回溯到事发当天。

夜，月色入户。窗外静悄悄，只是间或一声蝉鸣。

房间里风扇呼呼地转着，空气中一股浓浓的风油精味儿，王瓒借着清冷月光，伏案疾书。

本来一幅夏日清凉必备图，王瓒却无暇去细赏。

大部头在眼前放着，凌晨两点多了，别的科目作业还没有动。嘶，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腕子也不敢擅动，一碰就肿胀地疼。

他一面抄书，一面碎碎念。念事儿多的语文老师，念爱哭精林黛玉，念面目模糊贾宝玉，念太监总管曹雪芹——

好累，实在写不动了，他瘫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低了下去……

王瓒，卒。

然后——本以为到了阴曹地府准备投胎的王瓒，是懵逼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他环顾四周：

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珠帘绣幕，画栋雕檐。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

蓬莱仙境，瑶池美景？

武陵桃源，天上人间？

他往前走了几步，心醉于美景的同时，又有点疑惑和担心。

正胡思乱想时，一个华服女子从那边缓缓行出，手里拿着一张稿子，曼声吟诵。

王瓒细细一听，不禁大为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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