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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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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羌兰的房间里。

窗外天色已然微明。她独自静坐了片刻,恍然想起前一日晚上与羌兰彻夜饮酒畅谈的事儿。但奇怪的是,此刻她的神志非常清醒,没有感到丝毫宿醉的头痛。

羌兰枕着胳膊,正趴在坐塌另一侧睡得不省人事。早秋的拂晓颇有寒意,锦觅怕她受凉,起身便想寻人进来添衣。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察觉到: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是桑枝,侍立在屋子一侧的香炉旁。许是听见骚动,她朝着坐塌的方向微微侧过头,接着便离开那一角半明半暗处,向锦觅走来。

“圣女,您醒了?”桑枝道。

说话的时候,她站在离锦觅很近的地方。不同于以往的低眉顺眼,而是笔直地站在那里,直视锦觅的眼睛。在这样的站姿下,她比锦觅还要高上一截。

这不是过去数十天里锦觅所了解的桑枝,或者应该说,这大概才是真正的桑枝——意识到这一点,锦觅的脑海中惊起无数个念头,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她将本要出口的吩咐咽了回去,朝着羌兰的方向望了一眼,肯定道:“你在炉子里加了药。”

“安眠的方子罢了,圣女应该再清楚不过。” 桑枝说。

“是你把我弄醒的......”锦觅皱了皱眉头:“你是大长老的人?这么说来,三年前潜伏在先圣女身边的也是你?”

“是我。” 桑枝没有隐瞒的意思,干脆地点了头。

锦觅又追问道:“你在这里跟着羌兰,不回族里......是为了监视王上,对吗?”

“王上?”桑枝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她瞥了眼锦觅背在身后的手,毫不遮掩地嗤笑了一声:“圣女似乎对我有敌意,想必是淮梧王对您说了什么吧?不过,圣女,现在对您而言,我在淮梧做何差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费尽心思与您独处是为了什么。”

锦觅沉默了须臾,低声道:“长老们派你传话,无非是要让我回去......我在信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现在还不行。”当初她写信的时候,从未指望过长老和姑姑们认同自己,更早已做好了与信使发生冲突的准备。从寄出信件开始,她就将自制的草药涂在一根姜旭赐予的发簪上,并随身携带着。此时它正被她握在掌中。

但桑枝所传达的内容大大出乎了锦觅的意料。

她是这样说的:“圣女的良苦用心,长老们都已领会。您不必回去了,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这是荆芥长老的意思。”

“什么意思?”锦觅一愣,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桑枝,荆芥姑姑真是那么说的?这么说来,大长老已经痊愈了?”

“不,幽萝大长老已经死了。”桑枝道。

锦觅浑身都僵硬了。从桑枝的神情中,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她没有在开玩笑。

......但这怎么可能呢?当初,锦觅之所以能够放心地待在淮梧,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文草还在族中。文草制药的技术在圣医族无人能出其右,另有荆芥长老坐镇,相比于擅长疡医之术的锦觅,她更适合照料大长老......可如今,桑枝却说,大长老死了。是什么杀死了她?是病?还是……南平王的刺客?

把问题问出口时,锦觅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桑枝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大长老临终前,已然料到圣女会有此一问。她托我转告您:她是死于天命,请您无需介怀。”

“......死于天命,是什么意思?”锦觅艰难地说。

“人活在世,如雁栖止。不得不飞,也不得不落。” 桑枝答道。

不得不飞......不得不落......锦觅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不知何时,她手中的金簪掉在了地上,又滚入到一小片透过窗格照射进来的阳光里,反射出刺目的光亮。

直到刚才为止,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任何战争,最终苦的都是百姓。”正因为见惯了太多生死,锦觅才会为姜旭的这句话而动容。诚然,她清楚地知道:圣医族与淮梧之间始终存在着巨大的隔阂。但在一国百姓的面前,这些昔日仇恨都显得不再重要。事实上,从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抽身而去的机会,将自己与姜旭绑在同一条船上的那一刻起,她便连自己的身死都置之度外了。

然而此刻,对曾经深信不疑的一切,她的心动摇了——在她意识到没有人责备她的时候。

没有人责备她。即便是忠心耿耿的桑枝,在转述大长老遗言时,态度也极为平静。这是一种悲伤的宽容,却比严厉的责备更令她恐慌。它使锦觅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她们之中,没有哪个人,她的命运只属于她自己.....

就在锦觅思绪纷乱之时,忽闻桑枝道:“圣女,我有个问题。”

锦觅抬头看了看她,眼眶发红:“......你问。”她的声音非常沙哑。

“您是不是对淮梧王生了感情?”

这个问题是如此尖锐,让锦觅静默许久。她的嘴唇几度开阖,都没有抛出一个字来。最终,在几经思虑之后,她这样回答:“桑枝,是我错了。但王上......他是个好王。”

桑枝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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