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白洛川回到寝室的时候，陈宇峰和周晋辰还没回来，而纪情已经起床了，他似乎也没有课，安静的坐在。
纪情这个人给白洛川的感觉就是太冷清了，都不能用冷漠来形容。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种液体，那么肖季应该是开水，滚烫滚烫的。
程景泽是温水，暖和，也很舒服。至少白洛川这样认为。
沈嘉然是酒，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贺檬是某种口味特殊的饮料，有人特别喜欢，有人特别不喜欢。
白洛川想，这么看的话，纪情就是冰水，看上去是普通的水，摸一下就冷的刺骨。
唉，真是个不讨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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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洛川时不时会跑到肖季寝室去睡觉，时不时和肖季做一些羞羞的事。
空闲的时候他会和肖季出去打打电玩，玩玩桌游。以及去KTV开个包厢谁也不唱歌，而是坐在里面玩扑克牌，输了的脱衣服什么的。
比较过分的就是去电影院看电影，看到一半就偷跑到其他厅去，然后没一会儿又跑到另一个厅去看。大多数时候电影开场到一半是没有工作人员守着的，但偶尔这样鬼祟的两个人也会被问。
反正他们经常一张票看好几场电影，虽然都不完整，不过肖季说，玩的就是心跳。
以及白洛川和寝室其他两个人偶尔会在私下声讨纪情的不合群，这样的情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寝室生活的和谐，他们都极其不满意这个成天不说话不放屁的人。
每个周六白洛川都会去给夏梓安补课，然后和这个小鬼打闹一番。
结束以后可能会去肖季的家里做顿家常便饭吃，也可能和肖季去私房菜馆子吃顿好的。
白洛川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贺檬和沈嘉然了，但他还挺习惯这种生活的。
还有那个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程景泽，虽然他说过会找自己，可明显他食言了。
不过，白洛川开始认真的相信那句话：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程景泽带着他最心底的秘密，离开了他的生活圈子，这是不是表示，他真的可以开始重新生活了呢？
白洛川有时会这样自我安慰，并且能得到还不错的效果。
学校附近的商场负一楼新修了一家滑冰场，今天他们就在这里消遣度日。
肖季就像苍蝇似的围着白洛川团团转，就是不让他好好滑，搞得白洛川几度发火。
正在白洛川思考着怎么收拾肖季的时候，肖季就滑到了他身后，一手搂着他，说：
“下周四就是你生日。”
“你想好送我什么了没。”白洛川偏过头去问他。
“送你一张我的裸照，绝版珍藏。”肖季露出一个颇为得意的笑。
“好啊，我要拿去多印几张，满世界贴。”白洛川回给他一个更为得意的笑。
“不要这么残忍。”肖季说，“我还是不给你照片了，直接脱给你看。”
“真不是嫌弃你，但我并不是那么想收到这种猥琐的生日礼物。”白洛川颇为认真的说。
肖季像揉猫似的揉了揉他脖子后面的肉，痒得白洛川直哆嗦，差点往他怀里钻。
“你就跟猫似的。”肖季看着他这样子，露出个十分温柔的笑。
白洛川好不容易拉开他的手，说：“老子比猫光滑多了。”
“对，所以我更喜欢摸你。”肖季掰过他的脑袋，吻了吻，说，“下周四翘课吧，一整天，我帮你好好过二十岁的生日，保证终生难忘。”
白洛川冲他一笑，心情也蛮好的，说：“成啊，我等着。”
结果到了周四一大早，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并不是肖季打来的。
“川儿，生日快乐。”
贺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搞得白洛川心里挺难受的。
毕竟，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
“谢谢你，小柠檬。”白洛川还算礼貌的说。
“来餐厅一趟吧，我和沈嘉然有话想跟你说，电话显得挺没诚意的。”贺檬的声音不高不低，难得有了几分女孩子的样子。
白洛川听了以后，心里倒是更加慌乱，但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说：“我约了人。”
“川儿，”贺檬说，“你来吧，求你了。”
白洛川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不可能放下他们，即使，那些都是他一直以来努力逃避的。
他给肖季发了条短信，说是去找个朋友拿生日礼物，回来再联系他。
还没收到肖季的回复，白洛川就匆匆除了学校。
现在正是早上八点过，餐厅没什么人，他一进去就看见沈嘉然和贺檬坐在那里。
“吃东西了没？”贺檬问他。
“还没，”白洛川说，“有酸奶吗？”
“有，刚来的路上给你带了盒。”沈嘉然从包里拿出了酸奶递给他。
“谢谢。”
三个人又坐到了一起，免不了一阵尴尬。
“方寒梦要结婚了。”沈嘉然突然说。
白洛川先是愣了愣，随后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么害怕再听到她的名字。果然是因为程景泽帮他消化了一大半，现在他已经慢慢释怀。
“是个英国人，不过他们打算回国结婚。”沈嘉然继续说，“前几天她来找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确实……挺突然的。不过她状态挺好，还跟我说了好半天以前的事。”
白洛川沉默的听着，他不知道沈嘉然要说什么，心里自然很紧张。
“她让我告诉你，她有一段时间真的，没办法原谅你，”沈嘉然的声音清润却低沉，“她本来觉得你毁了一切，也觉得你父母的事……是你的报应……抱歉，我必须传达她的原话。她离开我们以后，想过再也不联系我们，可是后来时间稍微长一点，她就没那么想不通了。”
“方寒梦告诉我，她只是失去了一个结婚对象，可她还能找到更好的。甚至上一秒想起裴绪还觉得痛苦，下一秒她就……爱上别人了。”
“她知道你这一年来肯定过的不好，她现在已经释怀了，所以，让我把这些话对你说。她还想告诉你，生活的希望都在未来，她希望你有好的未来。”
沈嘉然说完这些话，三个人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各有心思。
白洛川想，人或许只有活的比过去更加幸福了，才有资格说释怀。
方寒梦说的很对，她现在找到了比裴绪更适合他的丈夫，所以她能释怀，而白洛川再也找不回父母，所以她只能祝福他有个好的未来。
白洛川笑了笑，说：“帮我谢谢她，她的话的确让我减轻了一些负担。”
“我并不是为了传达这些话，才叫你来。”沈嘉然看着他说，“方寒梦来找我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东西。”
“我曾经喜欢她，直到她离开也念念不忘，并一直觉得自己最爱的还是她。可是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牵挂她了。我只是陷入了自己构造的回忆当中，遭受了多余的痛苦。”
白洛川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只能保持沉默。
沈嘉然说：“我一直觉得是你毁了一切，也一直恨着你。像你说的，我之前对你的友好都是装出来的，我内心并不愿意原谅你。可是方寒梦的话让我突然惊觉，是我自己太矫情了。”
“你只是孩子，却承受了这么多，而我作为你的朋友，或者说哥哥，却没有陪着你一起面对，反而在埋怨你，这让我很内疚。对不起，小川，我应该要早些想通这些事，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和你共度难关，也应该开导你，帮你分担。可我什么都没做。”
“对不起……”
沈嘉然眼眶红红的，一旁的贺檬也早已经泣不成声，唯独白洛川怔在那里，并没有哭，也没有笑。
贺檬抹掉眼泪说：“沈嘉然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我是你们当中最不成熟的人，我最容易摇摆不定。我和沈嘉然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埋怨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又会心疼你。”
“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好朋友，我好怕我成了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真的很怕。”
“你独自一人面对所有指责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我知道你很多次想自杀，但我没有哪一次开口安慰你，我真的很讨厌这么没有原则的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但是我一定要跟你说对不起……”
白洛川还是哭了，哭的很痛快。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哭的像个孩子。
他呜咽着说：“这应该是我所幻想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们三个都哭了起来，只是贺檬哭的比较实在，沈嘉然哭的比较安静，白洛川哭的比较用情。
哭了好一会儿，白洛川说：“这么坐着干哭没意思，要不抱一抱吧？”
贺檬说：“好。”
于是白洛川和贺檬坐着相拥，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意义不言而喻。
然后白洛川又站起来，朝沈嘉然伸出双手，沈嘉然自然也站起来，绕过桌子抱住了白洛川。
这一个拥抱，隔了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这个拥抱所代表的意义太多了。
白洛川在沈嘉然耳边说：“我曾经以为，没机会再抱着你们了。”
“我也这么想过，”沈嘉然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但现在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抱抱你。抱歉，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贺檬摸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不公平，你们抱了那么久！”
两人没有理她，又相互拍了拍，这才松开了拥抱。
沈嘉然突然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问题，刚才门口似乎飞过去一个人？”
贺檬说：“是你心理问题。”
不过白洛川却觉察出不对劲，他摸出手机，发现自己关了静音，而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和一条短信。
——你是去找沈嘉然吗？
操，肖季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了吧！
白洛川大脑瞬间崩溃，哭丧着脸冲他们说：“详情我以后跟你们说，现在我得去找那个从门口飞过的人。”
肖季收到白洛川的短信时，也没有多想，坐在寝室里一直等着。他今天给白洛川准备了好几个小惊喜，就等着一个一个给白洛川展示。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没等到白洛川的电话，拿个礼物不至于这么久吧？于是他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打一个没人接，两个没人接，连着打了四五通，他就突然慌了。
他想起，白洛川以前喜欢沈嘉然（他以为的），会不会是沈嘉然要送他礼物？
这么一想，肖季就受不了了，赶紧往餐厅那儿赶去。
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于是刚好肖季就看到了他俩温情脉脉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肖季当时就觉得崩溃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像是被耍了，很生气。又像是被抛弃了，很难过。
他转身就离开了，可是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行，不能就这么凄凄惨惨的走掉，至少要找白洛川说清楚。
所以当白洛川冲出来准备去追肖季的时候，刚好肖季正幽怨的走回来了。
他小跑过去拽住肖季的衣服，生怕他又跑掉了，然后说：“不管你误会什么了，但现在听我说。”
肖季愣了愣，本来心里有气，可架不住对白洛川的纵容，还是点点头。
白洛川见他这么听话，心里觉得内疚，语气也温柔了不少：“我和沈嘉然是好多年的朋友了。他以前特别喜欢一个女生，不过后来那个女生被我气跑了，所以他一直生我的气。刚才他跟我说，他想明白了，现在不生我气了，所以我们就抱了抱表示和好。就这样的，别多想。”
肖季听了这话，在心里揣摩着，又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沈嘉然以前喜欢一个女生，然后白洛川跑去给那个女生说他喜欢沈嘉然，于是把那个女生气跑了，然后沈嘉然就开始生他的气。
恩，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少根筋但偏偏喜欢多想的肖季又莫名其妙多了股气，愤懑的看着白洛川说：
“那你现在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白洛川傻跟不上肖季的脑回路了，不过机智如他，脑袋转两下就猜到了肖季在脑补什么。
“你真想多了啊，我不喜欢他。”末了他还加了句，“我只喜欢你。”
肖季心里依旧有些疑惑，但听到白洛川后面那句话，他也什么都不想了，心里开心的要爆炸。
“走吧，我带你进去。”白洛川看他这么不加掩饰的样子，越发觉得他像条大型犬。
“啊？进去干嘛？”肖季不乐意，他本来想带白洛川去一家专门DIY蛋糕的店，两个人一起做蛋糕的。
“给你介绍介绍，你朋友都认识我了，我也让你认识认识我朋友。”白洛川说话间就拽着他的手往里走。
肖季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无法抗拒，越发感叹自己的耳根软。
刚走进去，就见贺檬笑脸盈盈的挂在沈嘉然身上，然后沈嘉然万年不变一副被苍蝇贴着的表情。
白洛川大喝一声：“贺檬你趁我不在又发什么浪！”
贺檬抬头见他们走进来，也不避忌，说：“最近林慕飞都不联系我，太寂寞了，我还是觉得沈公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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