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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人声。我吓得连忙躲在乱石背后。

灰鼠在和一个用符文纸蒙着脸的红衣法师交流。他们刚找到我们的尸体，正在谈论我们的死亡。

我没有直接出去，我现在是个不会说人话的克莱之子。

灰鼠低着头说：“尼奈和那个兄弟死了，好吧，我觉得我不该和尼奈吵架，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他是我们中的叛徒，你知道那小子说什么吗？他说你是个疯子，他要来杀你。”

“我知道，小少爷一向如此。也许并不存在什么叛徒，是你们多疑了。”法师发出沙哑的笑声，其间夹带着一些轻咳。

“但是我们的情报的确泄漏了，天知道谁是叛徒，但是一定存在叛徒！但是他们死了，倒霉，盗墓的强盗杀了他们。”灰鼠皱着眉头，他厌恶尼奈，他是个流氓痞子，却并不是冷漠无情之人，看见同伴的尸体，无法无动于衷。

“朋友，你错了，”法师走到尼奈的尸体前面，“尼奈是不死的血腐病患者。”

“我从未听说过那种疾病。”

法师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那种病会让他复活。”

灰鼠挤眉弄眼地问：“你们真的是朋友？”

法师转身背对我，他掀开脸上的羊皮纸符文，说：“那是当然，我们还是病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确信，灰鼠中了红衣法师的法术。灰鼠的脸开始僵硬变暗，青筋血管浮现在皮肤之表，他闭上眼，昏迷倒地。我听说过，这是“石化昏迷术”，是一种高级法术。

法师弄昏了灰鼠，用法杖重击地面。

突然，有带刺的荆棘从地下钻出来，像鞭子一样抽打我的背。我被迫逃出去。这个可怕的法师早就发现我了，他放下面部的符文，遮住脸，朝我走来，一下将带刃的法杖刺入我的身体。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下意识地叫出来，可惜现在我只会说克莱语了，因为克莱之子的物质形态没有人类的发声器，我根本无法说出标准的人类通用语。

“我知道，亲爱的。”

那法师在用克莱语和我交谈，他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他就自答起来。

“很奇怪对吧。我会说魔物的语言，我可以和任何生物交谈，无论它们来自人间还是深渊。”他发出沙哑的笑声。

“尼奈让我给你带话，他找到了魔神的真名，魔神的真名是阿珀斯。”

我豁然开朗。也许尼奈算到了一切，他的确是个伟大的预言家。尼奈引诱灰鼠过来，带我进入克莱活墓，他知道我是克莱之子，只有我能带着魔神之名回到现实世界。

克莱活墓在另一个精神的世界，尼奈自己是无法穿透那层“世界之界限”的，但是我可以——以克莱之子的形态回到人间，因为克莱之子本就是将人皮穿在外部的怪物。

从一开始，尼奈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他带我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完成他的预言。仅此而已。他为自己的生命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传递那个改写命运的信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痛，也许是因为克莱之子无法长久暴露在人间的空气里，我感觉自己快死了。我的生命与尼奈一样，在一种我们都不能诠释的理想中燃烧、灭亡……

“阿珀斯，”法师低吟这个名字，“好的，我知道了。我可以请问一个问题吗？”

“请说。”

“尼奈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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