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2）

许卓然按耐下心中莫名的醋意，摇了摇头，下班走了。

张邈晚上喝多了，是被那实习生扶上楼的。实习生拿出他包里的钥匙，开了灯，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还给他倒了杯水。张邈三言两语谢绝了实习生今晚留在家里照顾他的意思，等实习生关上门，才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灯开着，屋子里却是死一样的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他头疼欲裂，屋子里却再也不会出来一个人，穿着睡衣皱着眉头骂他，“喝酒也不知道节制，还是不是个成年人。”

张邈躺在沙发上，衣服也没换就睡着了。当他被胃中的一阵痉挛疼醒时，他发现自己还穿着白天的西装，灯还亮着。他无力的解开西装衬衫扣子，身体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没过多久冷汗就汗湿了背心和头发。他忽然开始无法抑制的想念许卓然。若是从前许卓然还在他身边时，定会从他们的床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去厨房烧热水，再去把胃药翻出来，等把热水兑成温的就把张邈扶起来，一边语带嘲讽一边动作温柔地给他喂药，擦汗，再抱着他，等那段阵痛过去了，再摸着他汗湿的头发沉沉的睡过去。

分手四个月，许卓然花大功夫给他精心调养好的身体又被他自己糟蹋得差不多回去了。他一个人在家，疼的甚至没有力气去拿抽屉里的胃药。他在痛苦间终于呢喃着叫出被他埋藏在心的名字：“许卓然……”

许卓然在律所的日子并没有多么特别。他见张邈的次数多了一些，但也没有整天待在一起的机会。张邈时常是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许卓然相对清闲，但是两人交流的机会还是很少。

陈青在得知那位帅哥律师便是许卓然前男友时还颇为忿忿不平，几次打电话来慰问，许卓然只好无奈地安抚他，并保证自己会提防这位前男友。

两人出门时间差不多，总在电梯里遇见，却比陌生人还不如，互相视而不见，下楼后张邈开车，许卓然去挤公交，又是前后相差不久到律所。工作上许卓然算是尽心尽力的配合，两人便如普通同事，客气而疏远。

张邈痛苦并快乐着。他时隔四个月，又能够每天见到许卓然了，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一起上课下课，偷偷看一眼便脸红心跳的日子。痛苦的是，许卓然待他礼貌疏离，然而却暗藏冷漠。他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试图与他搭话，都无功而返。

当初二人分开便是因为许卓然出轨，张邈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几乎被醋意淹没。然而他悲哀的发现，即使许卓然犯下了那样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心里还是期许着接近他，能够待在他身边。他一边对自己不齿，一边按耐不住的跟踪观察了许卓然几日。许卓然自己上班下班，没有见到那个小男孩的影子，就连之前他身边的同事也不见踪影。许卓然回到家便闭门不出，他没有在和别人约会。被醋坛子泡了几个月的张邈终于能够得到一丝空间喘息。还好，他安慰自己，他不过是随便约了个炮而已，他的心还没有给别人。

许卓然又何曾不难受。两人从爱侣变为了工作伙伴，张邈公事公办地待他，不冷不热，即便主动上前跟他说话也全部是工作上的内容，令许卓然借题往其他方向发挥的空间都没有。他忍耐了四个月，才痛苦的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张邈的冷漠。他有时候会后悔，当时不该用这么激烈的方式逼张邈和他分手。也许让他们的感情自然消退，两人再和平的分手，之后也许还可以做朋友，他们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尴尬形同陌路的局面了。

更令许卓然嫉妒的是，张邈似乎待那个实习生很好，对他说话也是温和的。不仅工作上提点他，没有应酬时还会送那实习生回家。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律所外面跑，许卓然自然没有理由跟着。他一个人待在律所里的时候就会想，这两个人在一起是干了些什么，他们有没有肢体接触，实习生是不是靠在张邈身边，他们俩说了些什么。越想便越恼火。

若张邈中午待在律所，他便会客套的邀请许卓然一起吃饭。那个实习生是一定会跟着的，有时还会有一两个律师助理。餐桌上实习生殷勤得不行，一会儿倒茶水，一会儿又给张邈夹菜，张邈貌似默许了这一切，那两个律师助理也见怪不怪，唯独许卓然酸的牙痒痒。许卓然几乎爆发的一次是律所的团建，好不容易大伙儿闲下来了，张邈和另外两个合伙人便包了一场电影请大家去看，许卓然作为暂时的工作伙伴也在受邀的行列里。那实习生自然是和张邈坐在一起的，许卓然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他们后面。他看见前面两人的胳膊肘贴在一起，张邈全神贯注的看电影没有注意，实习生却是把肩膀也给贴上来了。许卓然眼里几乎冒火，张邈身边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他们俩工作太忙，已经有很久没有一起去看电影了，时隔这么久两人一起看电影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但是许卓然已经失去了生气的资格，即使他又怒又恼，他也没任何立场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