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2)
许卓然挺不待见张邈所里的实习生的,很明显,那实习生也不待见他。这股情绪来的十分无厘头,仔细想想还如和小孩子赌气一般幼稚。许卓然不是张邈律所里的人,算来算去也就是个临时工而已,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走的。然而这厌烦的情绪也不是毫无根由。从来律所的第一天起,许卓然就知道那个实习生的热情不是献给每一个人的。他状似见人三分笑,但也不多献殷勤,只是不远不近的打个招呼。他的殷勤只献给张邈一个人,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实习生对张邈过分热情了,成天跟在张邈屁股后面跑,端茶倒水记笔记递纸巾,仿佛刻意的要把自己和张邈联系在一起。许卓然作为gay,自然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是属于同类的气息,给了他强烈的危机感。这实习生对张邈有意思。
也不知道是张邈说了什么还是两人在所里这几周有意无意的互动,这个实习生貌似知道了一些他们以前的事,于是对许卓然抱有强烈的敌意。张邈在旁边的时候还只是冷淡些,若是张邈不在一旁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不过许卓然很有自信,他看出来张邈迟钝,即使那个实习生成日在他面前晃悠,张邈也不过是待他如普通同事,虽说关系近,也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许卓然的自信渐渐丢失了。那日他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水,看见张邈和实习生走过来。实习生好像说了些什么,张邈笑了下,用掌心蹭了蹭他后脑勺的头发。许卓然忽然心下一动。那个动作张邈对他也做过,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他有印象的是,那是两人学生时代时候,张邈每次听见许卓然说些赌气可爱的话,就喜欢蹭蹭许卓然的后脑勺。在许卓然看来,那是一个带着宠溺意外的动作,他顿时警铃大作。
自那日之后,许卓然的危机感与日俱增。他本来也没抱着跟张邈复合的打算,只是不自主地想更加靠近张邈一点,抱着一种极为微妙的情感和一点点希冀,想为自己留个念想。然而忽然出现了个竞争对手,他忽然就不满足于这些了。他想知道张邈的想法,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把自己跟实习生比较。然后许卓然才郁闷的发现,那实习生简直和二十多岁遇到张邈的他是一个类型的。身材瘦长,头发柔顺而细碎,眼睛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唯独不同的是当时的许卓然毒舌而张扬,这个实习生在张邈面前却是温和而体贴的。张邈如果喜欢的是许卓然这种类型的男生,那毫无疑问那个实习生是年轻版本的他,完全符合张邈的审美。谁不愿意和年轻人谈恋爱啊?若是当真比较起来,许卓然竟然毫无胜算,更别说他和张邈已经分手,两人有过极为激烈的冲突和矛盾;而那小孩儿名校毕业,转正了就是张邈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张邈再迟钝也总有知道的一天。许卓然开始留意起张邈的态度。
许卓然上午拿到了法医新出具的尸检报告,便立刻伏案整理起来,从病理到病因,再到最后的死亡原因。作为所里现在唯一的医学权威,他需要自己分辨争议点,再根据医生的专业知识作出判断,整理给辩护律师。这个工作量很大,许卓然又是工作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的那种人,等他腰酸背痛的抬起头来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很久了。
律所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最近好几个大项目都完结了,所以也没什么人加班。许卓然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忽然觉得天色阴沉的有些吓人。他看看窗外,只见乌云蔽日,黑压压的一片,明明平日里还是烈日当空的时候,现在天色黑得却像傍晚了。许卓然暗道不好,加紧脚步打算往外走,却听闷雷“轰”的一声响,窗外已经飘起雨来。雨声以极为明显的速度转大,眨眼间就变成了倾盆暴雨,这下是哪怕有伞也走不了了。
许卓然没带伞,于是坐回办公椅上,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密集雨声,满心幻想着雨会下一阵子就停。他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枯坐了许久,雨也一直不见小。许卓然头疼,万一这雨要下一整夜,他难不成要在办公室里待一夜?
他又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决定若是雨还是不见小,就豁出去淋一回雨,大不了就是头疼脑热几天吃个几天药。正当许卓然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听见远处的单间办公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精神一振,办公室里还有别人。过了一小会,那人走了出来,竟然是张邈。
张邈见到许卓然也颇为意外,问道:“许医生还没走吗?”
许卓然敷衍的笑笑没有答话。
张邈踟蹰了一小会,开口道:“一起走吧,我送许医生回家。”
这对许卓然来说当然是雪中送炭,他随张邈乘电梯到地下车库,然后极其自然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窗外雨下得很大,雨水冲刷着挡风玻璃,雨刮器快速的来回运动。车流速度很慢,这么大雨的天气路上的车和人都变得谨慎。而车内的光线是昏黄的,许卓然听着近在咫尺的雨声,只感觉到浓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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