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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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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塞佩被门外办公桌上的,那喋喋不休的电话铃声吵醒,他从羽绒被里伸出胳膊,眯着眼睛看了看枕头边上放着的,镀金手表上的时间。

八点四十五分,见鬼,他居然睡过了头。

朱塞佩有些懊悔的揉了揉鼻梁,他一向以勤劳标榜自己,却没想到会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犯下迟到这样愚蠢而又不可饶恕的罪行。更何况,他的床铺距离办公桌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鬼知道他是怎么忘了自己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

朱塞佩想到这里,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自从他担任巴罗内家族的顾问以后,熬夜早起对他来说已成为了生活的铁律,而就连他那本来有些挑剔的口味都变得来者不拒。朱塞佩甚至学会了毫无礼仪的边走边吃,一面嚼着三明治,一面在卢卡递上来的报告书上指指划划。

但就是这样一位勤勤恳恳又忙忙碌碌的顾问先生,在今天却破天荒的翘了工作。昨天晚上,在他用那个有些恶劣的玩笑赶走泽维尔之后,朱塞佩考虑着要不要给古斯塔沃打一个电话。他相信保罗的说辞,也确认那些亏损异常的簿记点都曾是艾伯特的财产。可是他不相信艾伯特会放任这样的亏损,以那位自作聪明的角头的性格,他一定会把情况上报给唐巴罗内以换取一点稀薄的同情。而如果唐巴罗内知道了这件事情,朱塞佩没有理由到现在才搞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朱塞佩试着分析了一下艾伯特的动机。他想,如果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所看到的这副模样呢?艾伯特或许根本不想让唐巴罗内,让朱塞佩知道簿记点的亏损,毕竟“大花园”有“大花园”的财务,而这财务曾经是他自己所掌管的。

事情忽然变得很清楚了,艾伯特算计好了一切,却没有算计到自己的死亡。那些亏损并不是偶然,更不是什么不幸的事故,艾伯特把他名下簿记点的利润收入了自己的囊中,然后伪造了账目,试图减少家族对他经营所得的抽成。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他甚至还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补贴。

当然,以艾伯特的能力,他所伪造的账本绝对瞒不过朱塞佩的眼睛。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大花园”的财务终究是归他掌管的,只要不出意外,这些账本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朱塞佩的眼里。可是艾伯特死了,被朱塞佩处决了,他对东区的管理权也移交到了那位顾问先生的手里,而那些令人反胃的罪行也因此终于浮上了水面。

朱塞佩现在十分确信,艾伯特一定在某处藏了一笔不为人知的财产,是他依靠做假账积累下来的金钱。朱塞佩粗略估算了一下这笔财产的规模,十万到三十万美元,这令他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恼怒。他无法忍受自己辛辛苦苦,甚至过着伦敦时间才赚来的钱都到了那个死胖子的腰包!

可是极端的愤怒又使他冷静了下来,朱塞佩放下自己那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的手。他认为这件事情,在现阶段,不适合告诉古斯塔沃。毕竟古斯塔沃是一位二把手,离家族的经济事务太远,而他又是现任“大花园”的管事,通知他就如同意味着在向那些老家伙们挑衅。而那些老家伙里面,可能存在艾伯特的同党,也可能与艾伯特分享着相同的利益。

于是他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应该让保罗替自己办事,毕竟他是“大花园”里的人,尽管不那么受人待见,也好过褐石大楼的员工。等保罗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他再向古斯塔沃汇报,再给那些老家伙们一点威慑,这样多少可以稳妥一点。

朱塞佩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稍稍放下心来,他早早的爬上床睡了过去,然后就睡过了头。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能继续考虑艾伯特的事情了,那喋喋不休的电话铃简直要把他逼疯。于是朱塞佩又换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来,戴上了自己的那副金边眼镜,然后又披上一件奶油色的丝绸睡袍。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办公桌边,拿起了桌上一角的电话听筒。

卢卡,那位娃娃脸的青年助理的声音混着电流响起在他的耳边,

“顾问,切萨雷想要见您,他查明白了埃尔文的事情。”

朱塞佩听了他的话,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埃尔文·特纳,那个穷酸的美国佬议员,之前战战兢兢的跑来褐石大楼希望寻求他的帮助。朱塞佩为了调查埃尔文的底细,命令家族里负责旧城区的角头切萨雷去打听了一些消息。谢天谢地,切萨雷的效率依旧高超。

“你让他过来,我现在就见他。”朱塞佩对卢卡这样说道,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日历,确认今天已到了二十四号,他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所有人放假以前,你去检查一遍每个部门的事务有没有结算清楚。如果他们弄明白了,就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安心的放假去吧。”

电话那头的卢卡十分乖巧的答应了下来,并且好心的为朱塞佩预留了早餐。他又向朱塞佩汇报了几封祝贺圣诞节的电报,一些有贸易往来的商人所发来的琐碎的问候,然后在那位顾问先生机械式的确认声中挂断了电话。

朱塞佩放下听筒,揉了揉鼻梁以使自己清醒起来。他转回浴室刷牙洗脸,并把那头柔顺的,仿佛闪光一样的金色短发梳成了侧分。可是他起得实在太晚了,朱塞佩估计了一下切萨雷上楼所需的时间,决定不去换上平日里穿的西装。毕竟比起被人撞见换衣服的场景,他更愿意披着件松松垮垮的奶油色丝质睡袍走来走去。

于是当切萨雷走进办公室时,就看见朱塞佩有些懒散的靠在办公桌边,那敞开的领口里露出一截带着吻痕的胸膛。他忽然有些头痛,对朱塞佩说:

“顾问,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绝对不会选上午这个时间来见您。”

朱塞佩听了,垂下脖颈像狐狸一样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拿睡袍的衣袖擦了擦眼镜,然后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居然睡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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