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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兜里的小内裤分散了邻珏的注意力。这个下午，他总时不时地去蹭着裤兜里的那条小内裤，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总害怕自己叠的形状很怪，隔着裤兜叫人看见里面那团可疑的小布料，分着心，担心着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邻珏推着购物车。白鸽在旁边扶着。他刚才进来购物中心的时候因为内裤压着不舒服，一直没有注意。脱下内裤一出隔间，就给红着耳朵的邻珏给拉走了，一路拉进了购物中心负二层的超市里。

他走路总爱低着头。下来的时候无意抬头看，看到了这个购物中心。他一辈子都没进过这种地方，最亮堂的地方就是很久之前邻珏带着他去的那家城中村外的小超市。白鸽长到那么大，像是一直都躲在黑暗里，躲在小黑屋里，躲在巷子里。他尽力想要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但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白鸽张开嘴，呆呆地站在扶手电梯上看着这个明亮干净的购物中心。这些灯光照着他无处适从，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棉拖鞋，手不停地在自己的卫衣衣摆上绞动着。

多年的习惯和心理不会因为一两天的好日子而改变。白鸽低着头，仍然为在为被从邻珏拉入这个正常的社会而不安。

他们两个一上一下地站在扶手电梯上。邻珏转头看了眼白鸽。看到白鸽搅动着衣摆的手。那双手像以前一样，仍然那么多疤痕。指节粗大，皮肤粗糙。一看就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收了很多苦。

白鸽不安的时候总会搅动着衣摆。电梯到了，邻珏把白鸽牵下楼梯之后，一直没放开过。

“有我呢。”

邻珏转过身，在白鸽的发际亲了亲。就像多年前一样，从未畏惧过他人的目光。

白鸽懵懂，眼里只有邻珏一个。从来安慰他的也就只有邻珏。邻珏的话于他而言，总想某种解药。某种驱散黑暗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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