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我何求（1/2）

燕几僵硬了一下，硬是忍着没把他推开。顾垣也就埋了一会，一直没等到燕几的反应，他也不好意思再装小孩子撒娇，正襟危坐，犹豫道：“你说的建立新域的计划，有我一份，如今能跟我说了吗？”

燕几斟酌的一下，想来也没什么瞒着的必要，“利用五行物创造一个小世界罢了，你之前说你也知道了樊曦，想来应该明白我为何这样做。”

顾垣点点头，樊曦在人界眼线众多，眼见着上边的禁制也在松动，若是不造新域，樊曦说不定会亲自降临铲除他们。而新域必须有活物支撑，要想不被樊曦所控制，必须由轮回之外的人来支撑，樊曦知道燕几的动作，势必会盯着他，他自然要躲，便只能将新域交到顾垣手上，等到他绕开樊曦重回新域，便可让顾垣再次转生，躲开樊曦的窥探。

顾垣又忍不住想问他：“我支撑新域等你进去后，为什么也要转生？”明明燕几一个人也可以复仇，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顾垣心里有一点期待，他渴望听到一个答案。

燕几却沉默了下来，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好像一开始定下这个计划，便是想着让顾垣活下来，他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一个理由：“你我之间的债还没清，我等着你给我当年做马呢。”

顾垣笑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嵇星不日便要启程去找最后两样东西，无根水和天火，当晚捏了一纸信笺去飞往灵州，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启程。

顾垣本想和他一块去的，却遭到拒绝，燕几总算想起了他那可怜的堂哥顾悬，说他们小孩子呆在一起才有个照应，顾垣自然是不乐意的，他有前世的记忆，怎能是小孩子？何况他们才久别重逢，又要分开，他舍不得。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为燕几送行的时候卿凌子在一旁感慨，又被顾垣横了一眼，就连夏巽也忍不住呿道：“你们人族给人送行的时候都这么不吉利？”

卿凌子咳了两声，老实闭上嘴。

燕几看了顾垣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北边去了。

送走燕几，夏巽和顾垣一同回了灵州，听说言彧自罚闭关，夏巽就不客气了，找了言彧手下的侍从要了能修养的地方，陪着雷英一同修养，顾垣则是一个人回了摘星楼。

顾垣甫一进门就看见一抹青色的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消失许久的陆青，顾悬正在那滔滔不绝，见顾垣回来了，一时惊喜地跳了起来。

“表弟你可回来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你和烛棂君去哪了？”

顾垣有些恍惚，好像一下从上辈子回到了这辈子，他皱了皱眉，轻声道：“无事。”

“你不是说去找你师父吗？人呢？”

“找到了，又走了。”

顾悬一脸不赞同：“那你还学不学修仙了？”

顾垣点头。

“没人教你诶。”

顾垣转头看向陆青：“陆前辈可是有什么事。”

陆青回答：“确实有事，烛棂君走前便传信于我，叫我教你护你。”

“护我？”

“是。”

顾垣有些不解，陆青也不多作解释，只是他心里明白，燕几这一走，怕是回不来了。

当初他们在南荒山相见时，燕几便交代他：“请你，一定要护顾垣一世周全。”又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与我刀剑相向，你当如何？”

他便答应了一定全力保住顾垣。

虽说师父和烛棂君都说他性子直，可有些事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燕几从认识顾垣开始，恐怕就没打算和他做长久的师徒，只想带顾垣出王府，能自保，他便抽身而去。

幸而陆青虽是去王府报恩，但懂得是非曲直，顾王爷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这份恩便落在了顾垣身上。

“公子请放心，我必当护你周全。”

顾垣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偏生顾悬还在一旁吵着问怎么没人保他周全，他一时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离开呼猿河岸，燕几先往昭悭太子陵去。自从他死后就不曾去太子陵祭拜了，他坐守南荒山也仅仅是因为周胤的转世在附近罢了，他若是早知周鉴的真面目，定然早早扒了他的坟。

只是这次他也不是来扒坟的，新域即将完成，这一世也该到了尾声，他突然萌生了一种让周鉴这个御驾神看看这场对决到底谁输谁赢的想法，他们到底曾是多年的好友，这也算是最后一场祭奠。

昭悭太子陵已经完全被树丛掩盖，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但是却没有一个土夫子敢来定穴，燕几没有急着去陵墓中，而是在柳城买了些许香烛纸钱。

想来也是有些可笑，他还记着昔年情谊，纵使现在连周鉴一面都不肯见，恨不得拔剑相向，却还要带足黄纸去祭拜，可周鉴怕是一点都不认了，在大方山上相遇时，他哪还认得出那是曾经啰嗦中带点稳重儒雅中又爱憎分明的太子爷呢。

往者不可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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