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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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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九寒冬,外头冰天雪地,透过门缝吹进来的冷风冰凉刺骨,吹得挂在奉先殿墙上的画卷摇晃作响。此时在内殿躲懒的太监也冻得受不了了。

奉先殿是给死人住的,从建成起便没安地龙,太监搓着手暗骂了一声鬼天气,不得不离开避寒。

临走之前,他似模似样的在内殿牌位前鞠了一个躬,嘴里道:“皇后娘娘,小顺子改日再来给您请安了。”

无人看到的供桌上,坐着一尊双手托腮的虚影,见他如此知礼,心中十分满意,还配合地比了一个叫起的手势。这才看着太监小心翼翼从侧门退出。

殿内随着活人的消失再度变得死气沉沉,景安姚却仍是一脸的意犹未尽。她死了这么久,方才在殿中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太监,心思浅薄易懂,情绪直白活络,只要在奉先殿呆着,一个人的内心戏便能演上一下午,着实令她叹为观止。

天底下有趣的人从来不少,可在规矩森严的皇宫,性格清奇活泼又不显呱噪烦人的太监,真算得上是珍惜品种了。

她依依不舍得看着生角退下戏台,直到看不见人才回转了眼睛。

景安姚生前其实不大爱看戏。

京中的戏班子多如烟海,许多女眷都爱在家中有喜事时叫人到家中唱戏。

可自从及笄后,景安姚就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够像一场大戏的了,无需再去看别人演戏。

她死时正好是二九之年,当时正值改朝换代,她这个前朝公主,因着从前与新帝的一段情分被抬进后宫。

两个月她病逝寝宫,皇帝不顾众人非议追封她为皇后,谥号仁文皇后。

直至今日,京中都有帝后情深的谣言流传。

景安姚初初为鬼听到旁人赞誉皇帝对她情深意重,心情其实极度复杂。

想当年燕氏一族被灭,所有人都劝她忘旧迎新时可不是这幅嘴脸。

时易世变,人心变换地可真够快的。

燕氏是京中大族,手握西北军权,当年她父皇许嫁皇女时自然也是看中他们家的。可惜燕氏后来得罪太多人,就有人把她父皇也拖下水了。

自古君臣矛盾,皇帝很少有占下风的时候。她父皇虽然是个糊涂性子,可他好歹是一个皇帝,一声令下,燕氏便家破人亡,族人四散了。

燕氏被灭,燕洄被迫举兵造反,母妃当机立断又为她寻了一门亲事,景安姚正好赶在燕洄攻陷头一座城池前答应下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景安姚只懊恼当时他们都看错眼了。

谁能想到燕洄真的能以一己之力,撬了大玄的江山。

她记得,燕洄当时私底下还寻人来问她要不要离京出走,她的回复……自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她当然要拒绝!

当时因着燕洄之事,他们母子几人在京中已是举步维艰。

母妃民女出身,在朝中毫无根基;哥哥景湛面上倒是野心勃勃,可惜心性幼稚,素来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妇人之仁,总是会在最后关头坏事。除了这两人外,景安姚还有一个自出娘胎心智便不大正常的亲妹妹。

若是她独自跑了,这些人病的病,弱的弱,小的小,捱到她回京时,坟土都不知道上哪找了。

后来,三哥景湛为求自保主动请缨平叛,两人关系即刻转为敌对。

她怕哥哥一去不归,几度鸿雁传信,出谋献策。凭着对燕洄的熟悉,狗屎运极好地猜着了他暗地里的许多计划。

当时景湛胜利的消息传来,就连景安姚也不能相信她那些馊主意居然都成功了。

她吓得好几日都生怕燕洄找人进宫掐死她!

景安姚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心情,她是真怕!

燕洄那个人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向来锱铢必较,得罪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此时屋外头呼啸的寒风终于带来一场大雪,雪花落在瓦顶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

伴着回忆,景安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宫中张灯结彩庆祝胜利,她躲在被窝中听着外头声响吓得一动不动的,生怕燕洄从窗外冲进来把她抓走。

她现在悄悄摸着良心说一句,也觉得自己干的事对燕洄确实狠了些,可是她没办法,明华宫先前把张皇后和太子得罪得太惨了,三哥若死在战场上,宫中一群妇孺都得随他而去。

若是事情还能重来一回,她还会这么做!

这句话,她在燕洄登基后第一回质问她时十分耿直地说出来了,直接导致燕洄恨不得把她掐死。

当然,那一回她没死。

只是两个月后,她还是死了,死于从小便有的心悸之症。

燕洄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她回光返照时承诺会兑现年少的约定,景安姚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他说的究竟是哪个意思。

然后她就带着一腔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闭眼了。

在她死后,燕洄果真费尽千辛万苦追封她为皇后。

直接导致景安姚死后的鬼生发生了极大的变故——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开朝皇帝元后的名头比较不一般,她在牌位被迎进奉先殿时突然醒过来了!

当时景安姚也是如现在一般,数着瓦顶上的雪落声懵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了许多不着调的事情,比如世上原来真的有鬼!还比如难道她每回沐浴换衣时都有只鬼暗搓搓躲在窗台下看她??

许是因为太多胡思乱想,她在某一日居然无师自通了与生人心灵感应的能力。活人只要是对着她的牌位祷告,景安姚便能丝毫不差地与那人的心声连接上。

深宫寂寞,她形单影只,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偷窥旁人心事的能力,景安姚才没有在二十年的鬼生中无聊发疯。

皇家建筑一向高阔幽深,此时外头的月光随着最后一丝门缝的关上也销声匿迹,留给景安姚的,只有香案上那一点暗淡幽寂的烛光,将殿中唯三的牌位照得鬼气森森。

景安姚托着腮帮子看似在发呆,可脑中却一直不停转地回忆着糟心的往事,过了不过片刻,心情就低落下来了。

她当鬼之后,心绪就常如现在这般阴晴不定,景安姚并不觉得情绪波动过大是件坏事,她从前体弱多病,最常听太医说的便是要颐养心性,如今身上没了束缚,她低落抑郁戾气深重,连心肝都快是苦黑苦黑的了。

无尽的黑暗中,景安姚像尊塑像般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内又有了其他声响,景安姚抬头看向来人。一个大太监打前,点燃了殿内余下的蜡烛。

景安姚看着大太监身后身穿明黄龙袍的燕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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