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1/2）

发令枪响。

楚越川后腿猛然发力，身手矫健地蹿了出去。尽管看台上的人并不多，但这场比赛在楚越川心里很重要：他早早就知道单靠读书自己考大学是没啥希望了，而在这场男子五千米决赛里跑出好成绩是他选择大学的重要资本。

虽然田径看起来单调乏味，但楚越川就是喜欢。他喜欢风拂过身体的感觉，喜欢每一步轻盈地踏在大地上的感觉，喜欢在嗓子有血腥气的时候再努力迈步的感觉，还喜欢时不时会出现的、一种玄妙的感觉。

他喜欢跑步。

前面有三个人，但这只是第一圈。楚越川调整呼吸，轻松地紧跟在第三人后面，以最适合自己的节奏前进。最近他训练得很刻苦，顶着盛夏的阳光把自己晒伤了好几次。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点都没黑，还是像纸一样白，没能增加男子气概。

到了第六圈，楚越川开始加速了。在长久的训练里，他发现自己如果在中程加速，即使后程需要压榨每一分力气，他也会跑得比在后程一口气加速来得好。从现在的趋势来看，超过第三名和第二名没什么问题，但第一名的确水平很高，跑姿和节奏都是上上之选，要拿第一还是很悬。

倒数第二圈。楚越川隔着十米跟住第一名。炫目的日头下，他几乎已经停止了思考，脑海里只有前进二字，用本能在指挥身体。

最后一圈。

楚越川拼上了吃奶的劲向前冲刺，但第一名也是位爆发力极强的对手，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立刻缩短。楚越川盯着他的背影，那种玄妙的感觉又降临了：世界好像突然慢下来，他能闻到前面跑者身上的味道，听到他心脏有力脉动、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一刻，前面的跑者似乎成了他的猎物，而他，就是这片田径场上最强的猎手：他会在弯道前给猎物压力，在转向时毫不犹豫地超越对方！

一切都如他预料的一般进行。身体没有力气了也没关系，嗓子里一股血腥味也没关系，他只要跑就够了，把一切甩在身后，把一切踩在脚下，向前冲就够了。

他冲过了终点线。十四分三十秒，这是他的最好成绩了。楚越川一边喘气，一边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做到了！我真棒！

他的好哥们儿宋野激动地拿着一瓶水过来，一下搂住了他：“小楚好样的！一会儿收拾收拾我请你吃烤肉去，给你点俩大腰子补补。”

楚越川灌了两口水，笑骂道：“你楚爸爸不用补也是一条好汉。赶紧放开我让我收拾，我现在真饿得要命，连你看上去都能吃了。”

他倒没占宋野便宜的意思，他是真的饿。每次跑步，要是最后有那种如有神助的感觉出现，结束以后楚越川都会觉得自己像十天没吃过饭似的，一吃就能吃平时的两倍多。

俩人勾肩搭背，一边嬉笑聊天一边去把登记和证书领了，等楚越川换好衣服就立刻出发去祭五脏庙了。

去的烧烤店是一家新开的自助烧烤店。两点多钟，尽管是周六人也不会太多，不过东西倒还挺齐全。楚越川饿得前胸贴肚皮，宋野没吃午饭，也饿得够呛，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了一堆肥牛肥羊卷烤着，一人盛了一碗粥，先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

等第一波吃完，俩人才空出嘴来说话。宋野拿着一听可乐，祝贺道：“小楚今天表现得真不错。就你这成绩，去学中医或者护理是不是太浪费啦？叔叔还那么固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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