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19
等到二少爷小心的绕过了水潭花园，来到了屋子后面，灯笼亮的很，四周却静悄悄的。
他崇敬的大哥竟然娶了一个男人，他蹲在下面说不出来自己什么想法。可是他越等越奇怪，忍不住站起来，发现里面影影绰绰有点熟悉。又觉得——这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任何声音都来自远远地前面，这里只有虫鸣……以及男人低沉压抑的声音？
他看到之前传话的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低声和陌生的仆人说去拿热水过来。二少爷恍然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将军府，仿佛来到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
这时他瞧见窗户微微打开，里面燃烧的红烛吸引着他的目光。他凑了过去见到了这辈子都想不到的场景：
他赶紧捂住嘴，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他看到那张床上，久久不曾见过的新帝他大哥的身上起伏，两个男人于烛火之中纠缠不休。仿佛两条藤蔓，又或者两条蟒蛇，可是再仔细一瞧分明是两条能呼风唤雨的巨龙互相吞噬对方。
偏偏他哥只是眉头紧皱毫不抵抗，呼吸重的他都听得见。
那一呼一吸仿佛吹在了二少爷的耳边，浑浊而炽热，他的眼睛都被那红烛的火光灼烧。
无论新帝使出什么手段，将军除了脸庞爬上了些许绯红，再也不肯出一声半响。
二少爷听到新帝低吼，一口咬在了大哥的肩膀上，恨不得带下一块血肉。
他掐着他的下颚，蛇蝎般的双眸紧紧盯着大哥的眼睛，之前那些新郎官的衣服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红的仿佛要把整间屋子烧起来的火焰。
二少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只是听到了宦官送水的声音，步幅飘发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刚刚进屋服侍他的大丫鬟就吓得半死，急忙问他怎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要出去找大夫。
“出去，我没事。”
他坐在床铺上面，双手轻轻抚摸这床上的被单。
“我没事……”
20
罪臣之子一直坐在床铺，从傍晚等到了夜深，他等的都快睡着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看着一双做工精致的鞋子迈进门，听到桌子上的秤杆子挪动的声响，下一刻没有什么仪式的掀开了他头顶的喜帕。他抬起头，一张脸被不知道如何下手的仆人画的过分艳丽，仿佛真的是谁家的姑娘嫁了进来。
只是脸可以描画的柔和，骨架却藏不住，终究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他看着将军略微疲惫的神情，低着头看他。
这是他的丈夫
这是他的妻子
罪臣之子不知道将军是什么念头，放下去的心又莫名提起，御赐的杯子还放在桌上，本来应该过来的喜娘不在。
今日的主角两人在洞房之中四目相对。他应该说点什么，让将军喝交杯酒？他开不了这个口，嘴巴发干张了张。
“累了，睡吧。”
将军连桌上的酒杯也没看，脱下累赘的衣服，只剩下里衬躺在床上。
21
何止是同床异梦，看着已经呼吸绵长的“新郎官”无可奈何的罪臣之子也宽衣解带，吹灭了红烛结束了这一天来的荒唐。
他穿着衬衣躺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旁，床是量身打造的，两个男人躺上去绰绰有余。
他躺在外面，不是没有和男人睡过，或者说各种层面上，他都睡过。
只是家族败落之后，他再也感受不到了其他人的温存呼吸，竟然开始觉得对方的一呼一吸让他有几分安心。
他自己嘲笑自己太过软弱，闭上双眼，明明刚刚累的不行，现在却睡意全无。
鼻息之间隐隐约约闻得到一丝香气，太淡了，和之前烛火的香味不同，幽幽暗暗的萦绕在鼻尖，似有似无。
仿佛是从将军的身上传过来，这种香味他好像在哪里闻过，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了。
躺在床上他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对方，呼吸来来回回乱的不行。
要说他有什么欲念想法也没有动到对方头上，就算是好南风，大多数也不过是把小倌当成妓子的替身玩个新鲜，往往是少年郎，身材柔弱纤细，雅玩的对象断然不会想到他们这些公子哥甚至将军身上。也少有谈上什么情感的，不过他不是没听过，况且他自己也因为一个花旦痴心错付……
所以纳妾是一回事，他这样嫁给被人作为男妻可谓是石破惊天。
有想到这些，他的心思更乱更睡不着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肩头一重，本来侧身想睡觉的罪臣之子，汗毛炸起，甚至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对方手上的茧子，轻轻地拍他的肩膀。
“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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