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影视城里群演都聚在一起，于舍末靠着个红色的柱子打着盹。
有人推了他一把，说了一声：“到你了。”
他眯着眼睛站起身凑到了前面，坐在木头的小板凳上。
服化组的姐姐从背包里翻出来一盒新的舞台用特殊颜料，一大抹灰白色的颜料就往于舍末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涂。
化妆刷在于舍末的脸上慢慢的捺开，于舍末觉得有些痒痒，想挠挠耳边，手刚抬起伸到一半被人扯住了手。
于舍末半抬头瞅见了王利站在自己面前，阳光下的他因为化妆的效果半张脸惨白惨白的，他对着面前的人咧开了嘴。
“王哥，有什么事吗。”于舍末问到。
王利在这个影视城里是个组织群演的群头，人际关系特别好，和谁都熟，和谁都亲。
这会儿他扯着于舍末的手不放，脸却冲着服化组的妹纸笑了一下。
“小于我借用一下，你先给别人化。”说着王利一个用力把于舍末从小板凳上拽了起来。
于舍末被拽的一个踉跄向前走了两步，满心的疑问：“王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你这脸不能白瞎了，我跟副导演谈了，给你个小角色让你演演。”
于舍末抓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半晌回了王利一句。
“这不行的。”
“哪儿不行了。”
王利扭头，于舍末站在原地愣是不愿意走。他那个半脸僵尸妆，从眼眶下为分界，上面是自己的肤色，下面是颜料的白，连嘴唇也被蹭上了白色的颜料，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但有些滑稽。
王利瞧着他这个模样皱了皱眉头：“你一会儿把这妆卸了，也好加个分。”
于舍末有点急了:“这真不行，要是副导演没看上我，我这颜料不是白涂了。”
“那你也给我去试试。”王利劲儿大，懒得理于舍末那点小倔强，说不动就拽着走。
剧组现在正在准备下个场景的拍摄，下个场景需要大量的僵尸入城，服化组正在挨个给群演们弄僵尸的扮相。闲着的几个摄影师正围了小圈在一边抽着烟聊天，王利拽着人就到了正在给演员讲剧本的副导演面前。
副导演连丞是王利的老同学了，面前连丞给讲戏的小演员是最近新崛起的小鲜肉，之前演了个网播的耽美剧，莫名其妙火了，也不知道搭了个什么人物，就给送进这个剧组了，虽然连连出错好歹态度不错，休息时间都会找自己来问。
“连丞，我找你有事！”
这边还在给小演员讲戏的连丞被王利这一嗓子嚎的，也不得不抬头瞩目着五米开外王利拽着个小僵尸就突破重围逼近了他，王利一股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利跟副导演连丞有仇。
连丞拍了拍小演员的肩膀，小演员也是明了，自己就离开了，这边王利已经拽着于舍末到了连丞的面前。
于舍末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本意就不想来，被王利用力勉强拽了过来，内心想的也不该是像现在这个样子。被王利那大声嗷了一口，刚刚都在自己忙的工作人员，多多少少有几个看了过来，十几个目光朝着于舍末的身上扫来扫去。
尤其是面前的副导演连丞，于舍末感受的到当自己走进这位副导演的范围一米之内，面前这个人的眼神都变了，上一秒还柔和的目光下一秒就像如同紧紧盯着猎物的豹子一样，虽然连丞本人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性的行为，但是那道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就像扫射的机关枪一样凌冽。
这样的眼神持续了上下三分钟，王利先憋不住了，用手肘怼了连丞一下。
“别看了，到底行不行。”
连丞的目光总算收了收，把王利的手肘给推了回去。
“不行，长得太好看了，衬的主演都不好看了。”
有几个装作在忙的工作人员，听这话，刚移开的目光又纷纷往于舍末这的方向看了过来，有的站的位置好的，正好转个头就能看的到这灿烂阳光下少年的面孔。
长得好看这话是真的，即便被抹了发白的颜料，脸上甚至还有泾渭分明的一条分界线，但是还是能看出少年分明的棱角，是那种介乎于少年的稚嫩和成年的成熟感之间的模样，像掺了甜蜜水果味的高级气泡酒一样，品尝后是清爽的甜味儿，难以忘怀。那是一张仔细看了一眼就能记住的帅气脸庞。
这里在场的工作人员不少是混在圈子内的人，什么好看的人没见过，但像于舍末的这种好看的面孔也是极少令人惊叹的。
然而连丞说没戏的事，那就是真没戏，副导演看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
王利瞪了连丞一眼，表情极其的凶，他像哄孩子一样拍了一把于舍末的背。
“哎呀，世道变了，不是说长得好看就是一切吗，怎么就不能给好看的孩子一条路走。”
王利手落在于舍末背上的时候于舍末有些忍不住的想笑。他这个王哥，事儿妈的性格，一到关键时刻不合心意了就总爱傲娇了起来。
于舍末还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安慰着他王哥，他这手刚伸出去想去拽王利往回走，手伸了一半，就被握住了手腕。
“让我也看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看。”于舍末顺着手扭过头看到了人，这个人刚刚还坐在副导演后面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这个人和连丞不同，于舍末能明显到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只是不像连丞那样像看猎物一般虎视眈眈的眼光，而是更加平和一些的，更像是个旁观者一样。
“我给他路走。”那个人说到。
王利上来拍掉了那个人的手：“不行，你那路太苦了，而且暂时都赚不来钱，我不同意。”说着于舍末又重新回到了王利的钳制之下，王利拽着于舍末的胳膊就带着于舍末走出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圈子。
“你开条件。”
于舍末被王利拽着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这一声。
王利一皱眉，立定就站住了，有点犹豫了起来。
说实话，王利并不是多想捧于舍末，这个邻居奶奶家长大的小孩对演艺圈真的没有啥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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