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抹大拉的玫瑰(1/2)
夜渐渐淡了。
白昼从地平线的尽头泛起光辉,太阳照常升起,城堡又一次活了过来。万般星辰隐匿在密布的云层之中,北极星也看不见了,就像是最后的一点希望灯火被遮住了。
雪还在一直不停的下。这雪已经下了快三天了,到现在也一点没有要停的迹象,白日的天空也是万般阴沉,阴冷刺骨。那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受,粘稠的空气伴随着沁人骨髓的寒冷,就像附骨之蛆一样甩也甩不掉。
飞鸟像是在暴风雨的海面穿梭一般飞跃整片森林。它伸展双翅,像是桀骜不驯地抬起头,带着对于自由的向往,将众人撇在玫瑰城堡独自离去了。他不停摆动的双翼像是对于笼中鸟无声的嘲弄,仿佛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那些被圈养的家禽明白,什么是自由。
这就像是诅咒一般可怕,没有人可以逃得出这座城堡,没有人能够长出翅膀;这就像是维纳斯无法恢复她的双臂,抹大拉的玛利亚回不到自己的国度,耶稣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胜利女神逃不出被禁锢的命运一样…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尽力一搏,赌上自己的性命背水一战。
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是一场救赎与审判并存的战争,这是一个关于玫瑰的遗迹,这是一场亡命之徒的博弈。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抹大拉的圣人手里抓满了带着荆棘的玫瑰。
棕兔、鬣狗和恶狼相互搏斗着。
那象征的救赎的审判之者啊!请听好,圣者的玫瑰要重生了!
费罗德听到佐治的话之后就一直睡不着觉。费罗德和佐治背靠背心思各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左思右想。最后后半夜他们干脆起来在房间里讨论,从抹大拉的玫瑰谈到真凶的推理,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结果讨论到最后却打起牌了,谁也不敢睡觉。
这是第二次费罗德听到这个词、或者说见到这个词更为贴切一些。“抹大拉的玫瑰”先是出现在了安妮的遗书里,这位与他们只有几面之缘的法国作家让他们去寻找抹大拉的玫瑰;第二次出现是在麦琪的嘴里,这位芭蕾舞首席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她最后的遗言是,“都是抹大拉的玫瑰的罪”。这些都为这个抹大拉的玫瑰蒙上了一层更加厚实的纱,似乎这一切都是围绕着这个什么玫瑰开始的。
这该死的抹大拉的玫瑰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到底跟这个事件有什么关系?
真相始终隐藏在迷雾中出不来。现在他们就希望有人能来为他们点一盏灯。
费罗德和佐治还是觉得这个抹大拉的玫瑰是个什么东西,也许是来自抹大拉的玫瑰花,也许是抹大拉的玛利亚附近的一支玫瑰花什么的。他们现在毫无头绪。除此以外压在他们身上的东西太多太重了,让他们几乎无法思考。最后他们决定了,目前所能做到的似乎就只有静观其变,顺便寻找关于抹大拉的玫瑰的线索。
城堡里的人他们都不敢再相信了。尤其是马丁。这个狠辣的美国人昨晚几乎是将他最为残忍暴戾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论他如何油嘴滑舌的诡辩都无法改变他杀了人的事实,他就是一个杀人犯,这是毫无疑问的!
费罗德不知道这个城堡里会有多少个杀人犯。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跑的远远的,最好能宅在家里码字。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生命危在旦夕,而他想活下去。他不想要更多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含冤死去,他要尽最大努力早点终结这个游戏,当个“救世主”。所以他现在手上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这个抹大拉的玫瑰。这也许不是真的能够救他的道具,但是有什么能比阴暗深渊里的一点希望光芒更加美好么?
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轻信,这是费罗德学到的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这是佐治,或者说是所有人共同教会他一件事。昨天审判的时候,所有人见到了马丁闪着凶光的针管直插麦琪身体,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他们所有人都暴露了自私的本性。他们将面具撕扯开来,扔在地上,满嘴鲜血的笑着。
是啊,他们要活下去,所以麦琪死了。
果然,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再自私不过了。
他们早就死了,没法为自己做辩护了。他们的所有身份都会被活着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篡改。这些死去的人无能为力,他们早就从这个舞台上退出去了,于是他们的一切都由活下来的人支配。
人类世界的条款在这个城堡里是无法适用的,他们使用的是自然界亿年以来的法则,是人命的天平,是弱肉强食的野兽文明。
也许佐治说的对,不死你是就是我亡,那么,你选择死还是活下去?
众人一早就在餐室集合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早饭。管家托克说他们的食物只够一天两顿的,这还是在三人牺牲的情况下,所以他们更不能浪费。每个人明显都没睡好,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尤其是他们正对着麦琪死去的地方,嘴里如同嚼蜡一般。麦琪的惨叫咒骂不绝于耳,她的形象大概会深深地藏在每个人的心底,她所控诉的暴行他们这辈子也无法忘记。
除此以外,每个人都在担心下一个死在椅子上的人会是谁。
麦琪的死,检举失败,这一切都在预示着新游戏的开始,新战争的序幕即将被拉开。
吃完饭已经是11点了,伊万将众人在一楼的大厅集合了。众人的座位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少去了贾斯汀、麦琪和安妮之后众人便不用再挤沙发了。大家都不知道伊万把他们找过来是要做什么,但是是只要能跟所有人在一起行动,估计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马丁还是老样子嗅着那根没有点燃的雪茄沉思,但这次他没有针对伊万,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神父。麦哲伦神父根本就没有理他,应该是说麦哲伦神父没有理城堡里的每一个人,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拉姆还是低头坐着。莱蒙的洁癖很严重,所以他和拉姆的中间空了很大一块位置。乔伊打开了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朱迪则是一个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缠绕的红绳子自顾自地玩着。
“朱迪小姐你在做什么?”佐治俯下身问她。
朱迪笑得像个孩子。她把手里的绳结高举起来,对着佐治的脸。“我在翻绳子!妈妈最喜欢跟我翻绳子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翻到死结。”她说着说着又低下头有些难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佐治先生,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帮帮她。”乔伊抬起头,对着佐治微笑着。但是尽管如此,费罗德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天对着麦琪发怒的乔伊可怕的样子。佐治摇了摇头,他不会翻着种东西。费罗德蹲下来跟朱迪一起,他把绳子翻到自己的手上。
“哇你翻得真好!你会翻伦敦塔吗?”朱迪又笑了起来。
费罗德摇了摇头。心说,伦敦塔是什么鬼东西?
但他还记得这一次他接近朱迪的目的。于是他开了口,“朱迪小姐,你说那个人是你妈妈是吗?”
朱迪放下了手里的绳子,低着头小声嘀咕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费罗…德先生是吗?我的未婚妻一听到母亲就会受刺激。我来替她回答吧,这不是她妈妈,只不过她的妈妈恰巧也有一只类似的猫而已。”乔伊站起身来,把朱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朱迪还一个人不停地嘀咕着那句“我不知道”。总给人感觉有些吓人。
伊万终于从楼上下来了,“好了好了大家,我们应该继续讨论一下杀死芬迪奇先生的凶手了。”他从玫瑰楼梯的半身位置缓缓下楼,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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