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你就这样把人带来了？”

卯兔冲陆青吐吐舌头，“放心，我给他施法了。”

陆青又问，“准备待几天？”

卯兔想了想，答道，“一两天就回去吧，我怕待久了对他不好。”

“行，等他休息好了再带出来看看吧。我先走了。”

顾敛醒来的时候，入眼是重重叠叠垂坠的纱帐，是卯兔新挂上的海棠花绣样，跟拔步床相得益彰。

屋外传来人交谈的声音。顾敛晃了晃脑袋，总觉得听不太清，可能是才睡醒的缘故吧。

屋内的摆设都是古色古香，要不是自己身上穿着现代的服饰，顾敛都要以为自己穿越了。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卯兔，这才意识到屋外的一个声音是属于卯兔的。

顾敛按着额头，起身那一瞬间头晕目眩，好像随时能倒下去。

厅内传来“吱呀”的开门声，随后便是卯兔放轻的脚步声。看到顾敛，卯兔赶紧上前扶住人，微凉的指尖按压着额头，灵气顺着相贴合的皮肤传递过去，顾敛顿时清醒不少。

卯兔着急道：“好点了吗？”

“好多了，”顾敛环伺一周，眉间不明显地皱了一下，困惑道，“这是哪儿？”

“是我家呀，你忘啦？昨晚我们说好来见哥哥，连夜赶来的，你太累了，刚到就睡着了。”卯兔斟酌着用词，一边觑他脸色。

顾敛面露疑惑，晃晃脑子仔细回忆，又好像确实这样。虽然他还是觉得奇怪，自己固然希望早日见到卯兔的哥哥，但也不至于连夜兼程吧？而且，他是怎么到这里的，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这样吗？现在几点了？”顾敛觉得自己可能是睡糊涂了。

卯兔的目光落在窗外，陆青施了法术，使得梨花路的天色也出现了阴阳转换，此时天刚擦亮，应当是卯时。

“快六点了，还要再睡会儿吗？我陪着你。”

顾敛摆摆手，刚起床那会儿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不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了，再睡就睡糊涂了。”

卯兔笑嘻嘻地扑顾敛怀里，“嘿嘿，你要是变傻了，我就把你绑我身上，永远不让你离开。”

“说什么傻话。”顾敛不甚在意地呼噜卯兔的呆毛。卯兔睡觉不太老实，总爱翻身，醒来常常会留下几撮傲然挺立的呆毛，压都压不下去。看起来傻乎乎的。

卯兔双手环着顾敛，手心在背后收紧，埋首在顾敛颈间。顾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卯兔的声音瓮瓮的，“顾敛……”

“到底怎么了？”顾敛托着卯兔的脸，两人目光相对，“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别让我担心，好吗？”

卯兔咬着嘴唇，几次张口，最后才道，“顾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啊？”

沈昨的话突然在顾敛的脑海中闪现，又很快消散。顾敛绷着脸，故意沉声道，“那得看你做了什么事了。”

卯兔抠着手指头，半天才说话，声若蚊呐，“就、就……贸然带你，来我家什么的……”

他可以为了顾敛不再杀人，也尝试着接受外界，尝试着变成顾敛眼中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可是他唯一无法改变的，是自己的身世。

一直以来，身世的秘密就是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把刀，每当卯兔沉浸在顾敛给的关爱之中时，刀刃的银光就会提醒自己，并没有顾敛眼中那么单纯。

卯兔想要顾敛一个承诺，哪怕是虚假的也好，至少现在可以给他安心。

他抱紧顾敛，道，“顾敛，我好爱你啊。不管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你都要相信这一点不会变。如果我做错了事，你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倏忽一瞬间，卯兔有点理解陆青的一席话了。

他们真的错了吗？

温热的指尖点着卯兔湿润的眼角，顾敛俯身噙住卯兔快要滑落的眼泪，从胸膛深处发出的低沉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我答应。我也爱你。”

卯兔终于破涕为笑，顾敛刮他鼻尖，“吓死我了，小呆瓜。开心了？”

卯兔忙不迭点头。

“不是说回来见见你哥哥，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还真是这样……卯兔仔细一想，自己把梨花路的事瞒得滴水不漏，连陆青的名字都没透露过。

“哥哥姓陆，单字一个青，”卯兔顿了一下，继续道，“哥哥还有个同性恋人，你见着了，不要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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