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陆青含笑看着他，问道：“怎么这么快？”

“你不是要秦汉的文献，木简就这么多需要找很久？”

木简？卯兔稍微放下心来，如果只是木简的话里面并没有桃花源的信息，但是陆青大意的行为还是让他有点担心。

陆青接过木简，木简很陈旧，木片已经有腐蚀的迹象，斑驳的表面可以明显看到岁月的痕迹，这些木简过段时间都是需要重新誊写的。

陆青打开木简不知道在查看什么，而卫徽今天穿了藏青的宽袖汉服，衬得人多了几分风流，但是他的头发还是短的，因此在卯兔眼里有些不伦不类。他在陆青身边磨墨，纤长有力的手很养眼，陆青不时低声跟他说些什么，一个剑眉星目，一个清秀俊逸，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美好得几能入画。

如果不追究过往，不问将来，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问题。

有一件事卯兔一直不明白，就是陆青对卫徽的执着，但在自己遇到顾敛之后，那种心情也勉强能够理解了，毕竟感情的事没有人能说得清楚，疏不间亲，他没有道理插手陆青和卫徽之间的事。

卫徽的记忆恢复，卯兔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他大概能理解陆青的心情，卫徽是稍微恢复以往的记忆才对陆青放下戒心，敞开心扉的，他们俩在百年前也确实经历过好几世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但是记忆，并不全是美好的。

他们相遇的初始就是个错误，卯兔和陆青害死他……而且大概三四百年前，卯兔又害了他一次——卯兔杀了他。在那之后三百年，陆青再也没有找到过卫徽，直到这一世，卫徽自己找上门来。

卯兔不怕卫徽知道自己杀过他，毕竟自己早就透露过了，他担心的是，一旦卫徽知道了桃花源的真相，他真的可以接受那样陆青吗？而且卫徽这一世还是除魔卫道的道士……卯兔不知道，他觉得一切都陷入了死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离开之前，卯兔把卫徽叫了出来，他认真地看着卫徽，突然问道：“你想起来了吗？”

“嗯？”卫徽稍微楞了一下，随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目光转移到庭院的池塘，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看来你并没有全部想起来。你记得多少呢，你和哥哥的事情。”

卫徽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卯兔继续道：“那我杀你事情，想起来了吗？”

卫徽侧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如炬，带着深深的探究，良久才道：“记得……因为我害了他。”

双眸瞬间睁大，卯兔吃惊地看着他，他真的几乎都想起来了。卫徽不等卯兔开口，继续道：“但是还有很多以前的事情，明明就在眼前却朦朦胧胧的。”

他总是梦到一个地方，漫天的粉色花瓣扑簌簌落下来，不远处是几个围在一起玩耍的孩子，有个孩子牵着他的手带他加入了进去，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就在耳边，但无一例外都看不清面目，眼前模糊一片。世界好像变成一块块多彩的色块组成的。

但是很快，手心柔软的触感消失了，天地间在瞬息被黑暗笼罩，阴风呼嚎，一副山雨欲来之势，簌簌落下的粉红色花瓣变成鲜艳的红色，落在地上汇聚成血流，带着他的身体流进了河流中，渐渐沉进河底。

他好像死了一样，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移动的模糊色块，那些孩子也死了，可是他看不清，他只知道其中一个是陆青，还小小的，年幼的陆青。直到窒息的感觉将他紧紧裹住，他渐渐失去意识，闭上了双眼。

这一段场景，卫徽一直看不清晰，他甚至分不开梦和现实，不知道这些画面到底是真是假。

卫徽露出很痛苦的表情，他说：“。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又是怎么死的。我偶然看到过，他的脖颈上似乎有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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