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因为今天只是试唱，唐宋唱了几首就休息了，酒吧之前有两个固定驻唱，走掉一个，还剩另外一个，接着唐宋唱下半场。

唐宋在街头唱习惯了，结束的时候下意识弯腰鞠了个躬，一抬头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看他。下面灯光昏暗，大家各自消遣，听歌是顺耳的事，换了个新人也就刚开始看上两眼，唱得好鼓两声掌，唱完还是陌生人。

唐宋第一次进酒吧，也知道张闻识这个小酒吧算不上真正意义上那种醉生梦死的地方，但还是有了一种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卡座里红着脸接吻的人，吧台前独自买醉的人，仰起脖子把各种他不认识的酒灌进喉咙，又在放下杯子的那一秒掉了眼泪的人。唐宋在小小的歌台上唱着别人的歌，也把别人的故事看得一清二楚。

心情好与坏，坐到这里，喝上几杯长短饮，醉了，似乎坏也成了好。

小小的酒吧里有这么多故事，偏偏酒吧名字叫“不闻不识”，唐宋想得有点多，坐到卡座里了还在卖呆。

张闻识站起来，问他：“想喝什么，我去帮你拿？”

唐宋回过神，想了半天，说道：“牛奶。”

张闻识嘴角一抽，看了一眼旁边的许庭深，故意说道：“有款酒，叫白俄罗斯，里面加了牛奶，喝起来是奶咖味儿的，要不要试试？”

唐宋听加了牛奶，以为是饮料，呐呐地点头：“好啊。”

“好什么好，那是买醉酒，”许庭深瞥了张闻识一眼作为警告，站起来朝唐宋伸出一只手，“旁边有家奶茶店，去给你买奶茶吧，买完回家。”

张闻识还在旁边站着，唐宋看着许庭深伸着的手，犹豫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许庭深收回手，也没说什么，径直出了酒吧，唐宋垂着眼睛跟了出去。

奶茶店要排队，许庭深站在队伍里，唐宋在路边等。

帆布鞋鞋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一只，唐宋刚蹲下去准备系上，许庭深已经拎着奶茶过来了，唐宋赶忙胡乱地把鞋带团了团，塞进鞋帮里，站了起来。

“谢谢。”

唐宋接过奶茶，一时除了这句话，竟也想不出别的台词。

A城一旦进入十一月，就很容易起雾，加上天黑，能见度变得很低，路上的车都打了双闪，许庭深开车也比平时慢了些。

唐宋捧着奶茶，是温热的，捂得手心渐渐出了一层薄汗，心思也渐渐飘远了。

其实高一那年，唐宋是来过一次A城的，也是在十一月，但已经是月底了。唐宋出发的那天，气温突降，A城周边全是大雾，进出城高速都封路了。

那年许庭深刚大学毕业，选择留在A城工作，唐宋以为他再也不回去了，整天病恹恹的，有空就拉着唐清问许庭深的情况，问的唐清烦得不行。

唐宋不知道第多少次问的时候，唐清正在指挥小弟抢占一块二手房出租资源，唐清挂了电话，叼了根烟在嘴边，说：“他过年就回来了，你急什么，谁是你亲哥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唐宋眼巴巴地翻日历：“离过年还早呢。”

唐清：“快了，你再考两次试就过年了。”

唐宋叹气：“他过年真的会回来吗？”

“会的，”唐清皱着眉毛，“说不定还会提前回来，他上次说，想把他妈留给他的房子卖掉，年前一段时间房子好卖。”

唐宋心里一紧：“那房子卖掉了，过年他住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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