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见死人（1/2）

宋国边陲的一座无名小镇上有一对奇怪的爷孙，老者发须灰白，皮肤黢黑，形容枯槁，左边脸颊上有一道长约寸许的疤，不知是刀还是剑留下的，或许是岁月的功劳，那疤痕在老者布满如刀刻的皱纹的脸上并不显得如何狰狞。老者不善言谈，和镇子上的人也少有交集，不知从谁嘴里传出，曾在老者的茅屋里看到一柄断刀，半截刀身明晃晃的可以当镜子用的言语之后，大家便都把老人当做是边军退下来的老卒，毕竟这年头平头百姓哪里敢私藏这东西，那些诸侯大夫也多是佩剑，刀这玩意，也就是那些刀口舔血的军中老卒可能会私藏起来，留个念想。

据镇子上的人回忆说，老人大约十三年前来到镇子上定居，来时背上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孩，看样子刚出生不久，也就刚足月的样子。老人在镇子靠山的一侧搭了座茅屋，就这样和那个孩子安顿了下来。

孩子生的白净，却偏生以墨为姓，唤作墨非，这十三年来，老人不曾与镇子上的百姓打过交道，墨非却和他们熟稔的很，叔叔婶婶的叫的亲热。十三岁的孩子，有时候比三十岁的人都通晓人情世故。

少年老成，淳朴善良在这个孩子身上显得那般融洽，心性沉稳，心地善良，完全没有少年人的跳脱和迷茫。也不似老年人那般暮气沉沉。镇子上的乡亲都喜欢极了这个孩子，却很难打心眼里与他亲近。这些东西可能这么多年来镇子上的人自己都没发现……

其实墨非并没有别人眼中那么沉稳，他只是很累，累的懒得去关心那些琐事，懒得去把心思放在与人相处之上，偏生天性随和，老天爷顺便还赐给他一副讨喜可亲的面容，再加上整日挂在嘴角的微笑，自然给人一种喜爱中夹杂几分疏离之感……

墨非从五岁起开始做梦，夜夜做梦，无一日间断，梦里总是出现一些乱七糟的符号。他觉得很熟悉，可却从未在哪里见到过，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墨非每次醒来后都会紧皱眉头好一阵子……

又是新的一天，墨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一年来他脸上的黑眼圈越发的重了，再加上他的面容白皙，像极了山上竹林里的食铁兽（熊猫），比他黑眼圈更严重的是家里那个老头子的身体，这时屋子里又传来了几声咳嗽，咳嗽声已经不如前年那样中气十足，沉闷中透着一些无奈。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去，这是老头子在墨非七岁的时候指着镇子上一户出殡的人家嘴里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七岁的墨非还不懂生老病死指的是什么，只是本能的对老头子言语中那些认命的意味有些不喜。现在他懂了，躺在床上咳嗽的老头子就是病，病过之后就是死了。至于什么是死，说法有很多，有人说死亡是新世界的开始，有人说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辰，还有人说，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前面的说法都是自欺欺人。可死后究竟会怎样呢，没有人知道，因为新世界那边从未有人传来什么消息，天上的星辰也不善言语，那些说着一了百了的人，死的时候很多连眼睛都没合上，他们是在期盼着什么呢……

墨非没有时间想太多，因为老头子还在床上躺着，也只能在床上躺着，如果他也躺着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知道人死后会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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