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2）

夜雨滂沱，路两旁的灯光昏黄而微弱。

程致走到公寓楼下突然想起身后有个人，他猛地回过头。

迟枫延闭着眼站在雨里浑身上下包括身上的包已经完全湿透，似乎感觉到了前面人的停下，脚下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往前走。

程致低低叹了口气拽住了手中的狗绳。

迟枫延一侧的手感受到了动静，想着是不是到地方了，他正要开口告别，另一头的人突然使了力气，他踉跄着被人拉进了干燥而温暖的室内。

有人用雨伞的伞柄戳了戳他。

程致的声音混着室外突然放大的雨声有些模糊不清，“你上去换身衣服打着伞回去吧。”

迟枫延摇摇头，坚定道，“...不..不了，我浑身都是雨水，很脏，你早点回去休息。”，他说着便解了手腕上的狗绳转身冲入了滂沱夜雨里。

程致都没来得及伸手拦，那道身影便渐渐地看不真切了，他长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酸酸的，还有些发胀，说不出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也无法将这种异样的感觉进行分门别类贴上开心亦或是难过的标签。

迟枫延一路跑回自己住的地方，他来不及洗澡便兴冲冲地给秦皓发消息。

迟枫延：“我送他回家了。”

天线宝宝原地打转扭屁股跳舞表情包*19

三分钟后

秦皓：“？？？？你他妈没有性生活就算了，求你看看表，我这儿凌晨三点！！！老子正搞人你一连串叮叮当当我他妈还做不做爱了？？？？？？！？！？”

迟枫延脸上挂着得意的傻笑随手甩了个拜拜的表情包，洗澡去了。

秦皓因为分心被Kelly操到差点神智不清的时候都还在骂迟枫延，最后被Kelly发现直接被搞晕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迟枫延再和程致打招呼偶尔也能对上视线然后再停留个那么几秒，这时候程致便会很礼貌地朝他一笑，再顺便摇摇头拒绝他递过来的甜点。

他们就像这座繁忙的城市里时常上演的一幕。两个每天都会在车站遇见的陌生人，偶尔会说上很短的几句话，在目光滑过对方视线的瞬间交换一个短暂而克制的微笑，然后搭着方向不同的公车，融入各自的生活里。

k城最近进入了雨季，多数的降水都集中在了晚上，这才刚过傍晚，日间积累了丰富雨水的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地更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雨势逐渐大得一发不可收拾。

沿街而建的餐厅里放着柔和的曲子，

程致手搭在干燥温暖的桌面上，隔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外头是朦胧不清的雨中街景。

安迪手肘放在桌角，指尖交握着。他有着一头深棕小卷，看向程致的眼像一汪翠绿的清泉，干净、存粹地不含一点杂质，他温柔的笑着，带着些俏皮的可爱，眨眨眼睛，“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来。”

程致抿了口水，故作轻松反问道：“我以为我没有那么难约？”

安迪突然低低地笑了，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程致，“这话可太不像你会说的了，我发现，每次见你都能发现不一样的你。”

程致放下杯子，不可置否，“不然呢？”

对面的安迪则是像发现了新大陆，拿起了手边的菜单，一边笑着说有意思一边问程致要点什么。

小森给的反问式答法在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真的太好用了，程致悄悄松了口气，他下次再也不头脑一热答应这种尴尬的约会了……

下午的时候实在太冲动了，他至少也应该等迟枫延把话说完的。

程致下午的课上完后手机信箱里躺着一条迟枫延发来的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

这是两个礼拜前他一时心软给了手机号后对方第一次联系他。

程致气自己没有原则，太容易动摇，同时又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纠结。迟枫延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点点滴滴地渗透进他的生活里，令他惶惶不安的同时又开始逐渐放任对方的行为，撤后自己的底线。

因此当他以为迟枫延试图再进一步，而自己居然还有点动摇的时候，他变得很愤怒，这种积攒已久的愤怒中还夹杂因为摇摆不定而产生的羞愧。

他甚至都没有问对方的目的便拒绝了，为此还找了个拙劣又俗套的借口，晚上有约会。

拒绝过后他又有些害怕迟枫延会执着地找上来便顺手把人拉黑了，在安迪问他周五有没有空的时候说只有今晚有时间。

于是便有了这场令程致感到心虚的约会。

他既害怕自己因为心虚和紧张搅黄了安迪本应拥有的愉快夜晚，又因为中午迟枫延的信息而烦躁不安。他总忍不住去猜测，迟枫延发消息来是为了什么，他会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傻不愣登地等他整整一晚上。他的思绪就像是一串咕噜咕噜不断向上窜的滚水泡，一会儿一个，想去清理又怕烫手，但只要火开着就不停歇一串串地往外冒，他只能在外看着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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