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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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岚生看着容川和那个陌生的人进了屋子,灯影摇曳,倒是把容川的身影映的柔和了些。
一屋之隔,却好像比蚀骨川和十溪城的距离还要远。
傅岚生感到无措,以往他对容川,虽是总在放纵任性之下藏了一点谨小慎微的分寸感,但就因着这点小心翼翼的示弱,他在与容川的博弈中无往不胜,未尝败绩。
傅岚生总能捋过容川紧绷的手掌,捏着他的指骨,让他牵住自己柔软的手。
可这一次,当他像以往那样,摊开自己的柔弱脆弱,发觉他的眼泪换不回容川的温柔以待。
他不知道,当一次次示弱未能奏效的时候,自己还能做什么。
想来仲长原也没料到会有人夜袭容川的居所,这处便也没派人守候,傅岚生翻过容川的院墙便直接到了辽平大街上。
他不是逃跑,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只是伤心难过,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再聚集一点勇气。
他不太敢回想容川刚才说的话,可是大脑像刻下了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傅岚生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夜风习习,远处街角传来更夫叫嚷,他耳畔却好像还能听见容川冷淡的声音。
傅岚生眼睛红红的,抬头看着天上明月,恍惚中竟懂了几分诗文中那种时过境迁,求而不得的愁苦。
容川问他早干什么去了,傅岚生眼眶湿润,仰着头吸了吸鼻子,只能在这个时候,在这样无人的夜里,自顾自的回答容川的质问。
他轻声呢喃:没有人比我更想回十溪城了,容川哥哥。
傅岚生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朦朦胧胧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起初以为是更夫,然而回过头仍是空无一人的大街。
偶有人家还点着灯,更多的是一片融入夜色的黑。
他心头的难过和委屈还没有散去,又笼罩了一层不安,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傅岚生加快了脚步,他手上功夫算不得上乘,轻功倒是练得不错,他脚尖点过一个个屋檐上的瓦片,听见自己在风中的喘息。
直到出了辽平城,傅岚生远远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提着灯笼向着城门的方向而来。
傅岚生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警惕着身后莫名的声响,而后逐渐看清了来人。
傅岚生松了口气,长吁一声迎了上去。
是温良奕。
另一边,容川将邱鸿带进了屋中,问他回来是何事。
邱鸿有些探究的看向容川,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只得到容川厌倦的一个抬眼,于是邱鸿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方才从你这回去,遇上了仲长原,听见他在吩咐手下,像是有什么要查的人。”
容川的眉头从进屋起就没有舒展开,他心里头还惦念着傅岚生,邱鸿所言他听见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抬了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那话中意思……就好像他不单是知晓辽平的事端是玄冥教所为,更是知晓下毒手的人在何处,姓甚名谁一般……我觉得奇怪,便就在那假山后站了一会儿,结果又听见他派人往你这处院子里来,看来他对你很是忌惮,好像怕你查出什么。”
邱鸿说完,就见容川面色骤变,眉头皱得更紧,而后脚下轻功一点,便握着月影扇出了门。
邱鸿跟着追了出去,就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脚的树影微动,哪儿还见得到容川的人影。
傅岚生走在前面,幽暗寂静的夜里,容川捏着手里的扇子,悄无声息的跟在他后面。
月色将两人身影都拉得斜长,却因相隔太远始终触碰不到彼此。
直到傅岚生出了城,容川见到温良奕迎了上来,见那两人向着城外方向而去,才扯了扯嘴角,反向回了抚春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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