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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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夜里,小六子放完烟火,繁华过后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某些人家的爆竹声,只是身边的小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往手里哈了一口热乎气,搓了搓手,提着灯笼回了自己房里。
谢盛歌没忍住站在大门前向外头张望了一会儿,即使今年来过年的多了一个邱鸿,容川也没允下人布置一二,院里依然同外面格格不入,谢盛歌不由得低头心想,怕是火星子都不会往这么素净的地方掉,她看了一会儿仍然空无一人的大街,最终失望的轻声合上大门,也回了自己的屋中。
次日初一,容川前往城郊看望沈青华,而后照例去十溪城总铺照看一二。
正月初二,邱鸿告别容家,前往雍城白璧山庄。
正月初三,罗明择携女眷拜访容家,呆到黄昏才离去。
正月初四,正值生辰,容川突然想出门走走。
“庄主,十九刚刚过来说傅小公子跟那位温公子今一早就出城了,客栈也退了。”谢盛歌有些忐忑的对容川道。
容川闻言抿了抿嘴,开口只道:“不碍事。”顿了顿,他沉声道:“不用备轿,你随我随便走走。”
即使街上大部分店面都仍是大门紧闭,但从街角散落的爆竹碎片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硫磺味道,都处处彰显过年的热闹氛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纵横整座城的河水都结了冰,容川走在河畔,忍不住嘴角微微**,扯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冷淡笑意。
十溪城的冬日很冷,即使新春已至,落在枝头的几朵花苞没来得及开放就冻死了,层层叠叠的花瓣未等舒展已经从内里腐烂。
谢盛歌跟在一旁,眼见着容川穿着薄薄一件单衣在这萧瑟冷风之中,她打了个哆嗦,捧着手里的大氅,即使知道容川不会冷,却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庄主,要不要披上衣服?”
容川今日出门是连月影扇都没带,手里空空荡荡的,他不自然的摆了摆手,却突然顿了一下,顺手接过了披风。
而后,就听容川轻描淡写的开口:“你也跟在我身边好些年,该报的恩也报了,不必再困在这儿。”
谢盛歌闻言,心脏好像被一把揪了起来,她双膝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惊道:“庄主……”
容川低下头瞥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冰冻的水面,淡淡道:“在这儿有什么意思。”
他语气平淡,只是随着语毕,指尖凝聚一道气劲,随着抬手猛地挥了出去,在平静的冰面切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冰下未冻的水流顷刻间顺着裂缝溢满了冰面,压着原本平直的冰块发出嘎吱的声响,而后缓缓的再次凝结成冰。
谢盛歌微微愣怔的看着眼前,而后她咬着下唇,嗫嚅道:“我不是为了好玩才留下的,您对我和我爹的恩情,我便是这辈子都留在容家伺候您,这都是应该的。”
谢盛歌仰着脖子扭过头看着不为所动的容川,又咬了咬牙开口道:“就算当年并不是您有意要救下我跟爹,我们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受这样大的恩。”
容川闻言却只是轻飘飘道:“他王灵坤要欺你辱你本就有违王法,否则你不该来十溪城,也不该进我容家。”
他一字一句,誓要将谢盛歌打发掉才作罢。
“庄主……”谢盛歌低着头,她知道容川愤怒而失望,也知道他这样的原因,因此有些失落道,“如果我回了永州,家里过年的人就又少了一个。”谢盛歌说到这里,微微抬起头,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容川,她犹豫着开口:“我知道您喜静怕扰,只是……只是不能因为傅小公子不回来了,您就……您就要把相关的人都赶走吧?”
她说完,等着容川刀子一样的话或是眼神落下,却没想到容川只是仍旧看着重新凝结成一道巨大伤疤的冰面,轻声道:“他是自己要走,我留不住,你是怎么劝都不肯走,怎么一样?”
谢盛歌闻言,有些委屈,却只能在心里闷闷的想,她当然知道她跟傅岚生不一样。
“起来吧,跪着做什么,你自己想不明白,要过这苦日子我也管不了。”容川淡淡开口,说着转过身要走。
谢盛歌却仍旧跪在原地,她咬紧了后槽牙,在容川的身影距离她足有近十步远时才鼓起勇气开口:“您不也想不明白吗?喜欢两个字这么多年都说不出口?”
她眼看着容川脚步一顿,而后转过身来,眼睛是冷的,嘴角的笑容却逐渐一点点扩大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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