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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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管事带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傅岚生心中忐忑，却因容川站在一旁而不敢太过反抗以免容川生疑，好在那大夫把脉后只对容川摇了摇头，说傅岚生脉象艰涩迟浮，气血不足，需要好生调养。

傅岚生松了口气，看着容川紧绷的脸色，这时候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直到容川把大夫送了出去，傅岚生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苦中作乐的想，殷玄真的很厉害。

夜幕降临，傅岚生坐在屋内，眼前桌上布了几个清淡精致的小菜，都是过去傅岚生喜欢的菜色，然而透过紧闭的门窗傅岚生就能看见在门边驻守的仆从，他在白璧山庄已经呆了大半日，既不知道殷玄在哪儿，又不知道温良奕在绥安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又慌又急，食不下咽，以至于连拿起筷子的冲动都没有。

傅岚生深吸一口气站在了门边，话到嘴边，示弱一般的换了要说的话，轻声道：“容……容川哥哥。”

一室寂静。

傅岚生有些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随即感觉门外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他的影子几乎完全笼罩了傅岚生，下一瞬门便应声而开，窗外的风习习的吹来，扬起容川的衣角。

傅岚生清醒了几分，背在身后捏着锦盒的手骤然松开。与此同时，容川看向傅岚生身后，见到一桌未动的饭菜，眸中颜色又暗了下来。

傅岚生不经意的擦去手中湿汗，微微抬起眸子看着容川，见状情不自禁的开口诚实道：“我吃不下。”

容川神色未变，只冷淡道：“……那便放着吧。”顿了顿，他的视线瞥过傅岚生，看见他颈间空荡荡的，又挪开了眼神，像是觉得碍眼。容川抿了抿嘴，就要转身走。

“容川哥哥……”见状傅岚生只好又叫住他，他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容川下午才大发雷霆，他这时候开口无异于虎口拔牙，但他必须说服容川放他离开，便只能软声恳求道：“温良奕说绥安兵变，快要天下大乱了，他之前和殷玄做了约定，殷玄会帮他这次，我来雍城就是想找殷玄要他答应温良奕铸的剑。”

他的声音还跟小时候一样，又软又黏糊，只是哑了些，容川眉间一动，脚步先于理智驻足，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转过身道：“温良奕，温泗，他是滇王之子，他心怀天下，却找了殷玄帮忙救世？傅岚生，我该说他蠢还是你蠢？”

傅岚生抿紧了嘴，他看向容川，情不自禁瞪红了一双眼睛，不是旁人那种疲惫过后布满血丝的红，傅岚生眼睛里的红是从仿佛哭过之后从眼底沁出来的红，熟悉的很，他还未开口，委屈就已经溢满了眼眶让人心软。

但这一回，容川视若无睹。

他看着不发一语的傅岚生，冷哼了一声向着屋门走去。

“容川哥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得天独厚，可以做选择的。”

傅岚生喃喃道，他轻咳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没那么哑，容川一怔，回过头来听他解释道：“温良奕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是不会去找殷玄的。”就像我，如果不是没有路了，怎么会想从你身边逃走。

容川闻言，眼睛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嘴角却下意识的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他过往不被人理解，遭人嫉恨已成习惯，却也从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从傅岚生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不过也许是听得多了，即使出自傅岚生之口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几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傅岚生低声道：“你根本不知道殷玄在做什么。”

傅岚生吞下剩下一半关于自己的话，摇了摇头，觉得心里比什么药都苦，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容川哥哥，就算蠢，我也认了，你放我走吧。”顿了顿，傅岚生看着眼前的容川，知晓他还是不肯放手，他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秒，破釜沉舟一般缓缓接道：“我留在这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不如去找殷玄，还能有条活路。”

容川的瞳孔骤然紧缩。

傅岚生觉得自己好像拿起一把刀，对准容川，却穿透了自己。他接着低声道：“二十年前一战他们被我师父杀死了很多人吧，如今他们能放过我这个魔教余孽？我说过辽平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害过人，可就像你不相信我一样，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他们无非是想从我口中得知我师父的下落，然后呢？会放过我吗？容川哥哥，如果我有个全尸是不是还要感谢他们手下留情……”

“闭嘴。”容川低吼道，傅岚生的话字字诛心，却也正是容川不让他来雍城的原因，他眉头紧皱，看着傅岚生，一字一句沉声道：“我不会让人为难你。”即使傅岚生说的是事实，容川也有自信保他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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